有沒有搞錯,這都無妨嗎?
林清在靜室呆呆地立了一會兒,他不死心,又敲開了林玄塵臥房的門。
林玄塵已經換好了衣服,衣物層層疊疊,一絲不苟。
林清一眼掃到林玄塵仍舊披散著的長髮,心生一計:「大師兄,我來幫你梳頭。」
他穿到這裡數月還沒學會怎麼打理自己的一頭長髮,髮髻梳得松鬆散散,竟大言不慚要給林玄塵梳頭。
詭異的是,林玄塵竟也答應了。
他閉目坐在案前,林清站在他身後,一手拿著梳子,一手去抓他頭髮。
林玄塵一頭青絲黑如鴉羽,握在手中如水一般清涼絲滑。偏生他頭髮還多,林清梳了這邊丟那邊,莫說梳個像模像樣的髮型了,簡直把所有頭髮抓手裡都困難。
林清梳得慢,林玄塵也不著急,兩人寂靜無聲,唯有梳子滑過髮絲的輕微聲響,場面竟還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味。
然而林清不是來歲月靜好的,他開始作了:他手指捏起一根頭髮,狠狠一扯。
林玄塵眉頭微皺。
林清立馬道歉:「對不起,我揪到大師兄頭髮了。」
林玄塵連眼睛都沒睜。
林清大為受挫,林玄塵脾氣也太好了吧,這都不生氣,難道要讓他把頭髮揪光嗎?
林玄塵頭髮長得太好,林清到底是沒捨得再揪。
之後他沒再作,老老實實給林玄塵束髮,好不容易將大部分頭髮攏在手中,他眼睛在林玄塵桌案上四處瞟,發愁用什麼東西去束。
林玄塵從懷中掏出一根髮帶。
髮帶略破舊,正是林清還回來的那根。
林清眼睛一亮。
雖然挑起林玄塵怒火這點屢次受挫,但好歹髮帶算是有驚無險地還回去了。
等等,如果他沒有還的話,現在不是可以跳出來說是我偷了你髮帶,從而惹怒林玄塵嗎?
林清後悔不跌。
他一邊艱難地捏著頭髮,另一手接過髮帶,在發上纏繞打結。
「好了。」
他拍了拍手,有大功告成的如釋重負之感。
只是髮絲松鬆散散,纏髮帶的時候又有幾縷頭髮掉了出來,飄在林玄塵耳側。
倒也不醜,但是哪裡怪怪的。林清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似乎他不應該端方地坐在這裡,而應該在溫柔昳麗的江南,斜倚著欄杆酔場酒。
然而當林玄塵睜開眼,幽深的雙目沉沉地看過來,那種感覺又蕩然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