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色已晚,確實到了他離開落霜居的時間,於是道:「是,屬下告退。」轉身便打算離開。
背後的房間內又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以後也不用再過來了。」
「啊……」
如一道晴天霹靂砸在身上,溫子升呆滯在當場。
……
天色一點點地暗了下來,房內沒有點燈,只有一小片月光透過窗縫漏了進來,落在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上。
林玄塵久久地站在原地未動,沉靜的面容在光影中晦暗不明。他抬起手掌虛虛地按著自己的一邊眉眼,詭異的紅霧在指縫的陰影間一閃而逝。
他已經快要壓不住體內的煞氣了。
林清暫時離開也好,有些事,他也需要去做一些了結。
……
雲荼聽周景勝詳細稟報過秘境中浩氣宗如何謀害天玄弟子,出了秘境後又如何顛倒是非黑白、反咬天玄弟子謀害浩氣宗,不由大為震怒。
雖然從結果來看,天玄弟子並未吃虧,反而是參與的浩氣宗弟子幾乎全部折損。
但這筆帳,還是得找浩氣宗算清楚。
帳要怎麼算,算到什麼程度,茲事體大,雲荼不敢擅自做主,便來到離照峰,打算請示掌門謝無歡。
峰上只住了謝無歡一人。住所處倒是有灑掃童子服侍,不過他閉關已有五年未出,童子每日打掃後便退了出去,因此雲荼來的時候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夜幕已降,整個離照峰一片漆黑,靜得可怕,再加上周圍環境實在太過空曠寂寥,竟讓雲荼莫名生出一絲詭異的陰森感。
像是行走在天玄荒僻的後山。
雲荼心生戒備,她一邊悄無聲息地抽出腰間長劍,一邊小心謹慎地靠近謝無歡的房間,正要敲門,身後突然傳來動靜。
她霍然回身,喝道:「什麼人!」
腳步聲輕響,廊柱後轉出一個手執燈籠的人。黑夜濃重,幽暗的燭火只照亮他身前一小片範圍,上半身隱在黑暗中,只露出被燭火映得昏黃的衣擺。
來人止住腳步,燈籠上移,照出暖玉般精緻的一張臉,林玄塵躬身行禮:「雲荼長老。」
他一出聲,那種詭異的感覺便散了個乾淨,好像離照峰上忽然又有了人氣。
雲荼卸下一身的防備,還劍入鞘,笑道:「原來是你。」
其他人無論是誰夜裡來到此處都有些奇怪,唯有林玄塵在這兒最為正常。他作為謝無歡唯一的親傳弟子,在師父閉關期間前來照看一二也是應該。
林玄塵垂首道:「是。不知雲荼長老前來所為何事?」
雲荼道:「你可知道,浩氣宗在靈虛秘境中陰謀加害我派弟子一事?」
林玄塵搖了搖頭。
雲荼道:「也是,聽說你這段時間在閉關。」於是便將周景勝告訴她的原原本本又講了一遍,末了說:「事關重大,我不敢擅自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