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驚寒手指撫上了自己的佩劍,渾身染上殺伐之氣,目光如淬冰雪:「霜沉發出了劍鳴。」
霜沉正是易驚寒佩劍的名字,它感應到了與自己同源的劍意,於是發出了隱秘的顫音。
至於同源的劍意——他曾在送給明柳的佩劍碎夢中注入了三道劍意,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而其中一道劍意,就用在了那天在明淵山莊害她的人身上。
雪迴風神色一肅:「是謝無歡嗎?」
易驚寒沉著臉點了點頭。
紀景澤聽得半懂不懂,他很想加入交流但是沒有辦法,只能耐心聽下去,然而兩人卻又閉口不談了。
確定敵人是謝無歡,接下來不是該商量對策了嗎?你們商量啊!要打要殺什麼時候動手讓我也知下情唄!
然而不知是兩人已提前在青山劍派商量好了方案,還是正在如千機老人一般使用傳音入密的法門,紀景澤又等了一會兒,依然不見兩人再說什麼了,於是只能頹然離開。
紀景澤只能安慰自己,小白身在後山人跡罕至,就算易驚寒和謝無歡動起手來,也殃及不到小白,肯定沒事的。
如此忐忑地過了兩天之後,終於到了舉行儀式的當天。
初升的朝陽照耀在正殿屋檐上,為其披上一層煌煌金光。低沉而恢弘的鐘聲撞響,一圈圈漾了開去,餘韻悠長。幾乎所有內門弟子都齊聚在正殿廣場上,神色皆是肅穆莊嚴。
廣場的正中擺了一隻巨大的香爐,丁凌得意地一步踏出,正要焚香以告祖師,忽聽得有人道了聲:「慢。」
丁凌不悅抬頭,看是誰打斷了自己。
易驚寒抱劍而出,他眉眼未抬,看不清神色,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無法忽視的威壓。
謝無歡抬眼,神色平淡地看向他。
雲荼蹙起了眉:「易掌門,有什麼話不妨儀式過後再說。」
易驚寒沒有答話,而是緩緩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劍。隨著霜沉一寸寸出鞘,一股森然的戾氣也寸寸壓了下來,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澀滯重。廣場上無端起風,方才還朝陽高掛的天上瞬間鋪滿黑雲,如濃墨翻湧。
易驚寒站在狂風的暴風眼,髮絲和衣衫都獵獵飛揚。霜沉的寒光映照著他如刀般鋒銳的眉眼,更顯森冷。
「唰」的一聲,長劍完整出鞘。陡然間,一股狂肆的劍意橫掃而出。
謝無歡體內的劍意與之相互呼應,瞬間迸發,將他的身體前後洞穿,猶不止歇,劍氣呼嘯著劈碎了前方的香爐,一時間煙塵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