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起是打算到鎮上買成衣換掉,最好是棉衣,年輕人火氣重,能夠扛得住這份冷意,但老了遭罪。
「不怕。」溫雲起執意幫著把燒水搬進了後院。
後院中味道很不好,餵了大大小小十來頭豬。楊氏母子倆一天就伺候這些豬了。
鎮子周圍的草已經被割完,還得去周邊村里,但村子裡的人也養豬,不歡迎外頭的人去割草。
哪怕是割路旁的草,也弄得跟賊似的鬼鬼祟祟,偶爾還會和各個村裡的婦人吵架。
幹什麼都不容易。
等到叔侄二人將潲水安頓好,林繼方順便還把豬餵了,再出現在院子裡時,林大春已經挑好了水。
「大力,你這臉怎麼了?」
林大春看著就是那種很憨厚老實的長相,他本性也是老實的,不然,不會老老實實伺候癱瘓在床的母親十來年。
「摔了一下。」溫雲起來這一趟,就是想再看看這夫妻二人的秉性,吃過晚飯,他將擔子留下,獨自一人出門,去成衣鋪子裡選了兩套棉衣,當即換上一套新的,舊的那個直接丟了。
等他往村里走時,天已經黑透,白家院子裡安安靜靜,眾人早已睡下。
溫雲起就不想讓他們好好睡,當即跑去砰砰砰敲白滿平的屋子。
天氣冷,白滿平就不想起來:「什麼事?」
「爹,你最好還是起來一趟,這話要是被旁人聽去了,丟的可是你的臉。」溫雲起一本正經。
白滿平就不愛聽這話,他什麼都沒做,不至於丟臉。
「有話直說。」
溫雲起呵呵:「么妹在鎮上跟那個賣布的林老爺一起吃飯,你管不管?」
白滿平皺了皺眉,起身開窗:「你別胡說!」
白么妹睡了,但是沒睡著,聽到姐夫回來,原本也沒放在心上,聽到這話,她再也躺不住:「林大力,我才沒有。你聽誰說的?」
「鎮上都傳開了,無論我走到哪兒,那些婦人都在說你不要臉。」
聞言,白么妹臉色大變。
她是和林老爺一起吃飯,但是鎮上應該沒幾個人認識她呀。
白滿平怒極,清白人家的姑娘,但凡聽說過林老爺的名聲,都不會與之來往。他也顧不得暖和不暖和,氣得跳出門,直接衝進女兒房中,對著白么妹啪啪就是兩巴掌。
「爹!我沒有!真的沒有……嗚嗚嗚……你信外人不信我……」
此話一出,溫雲起不滿:「什麼外人?合著在你們心裡,我在這家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只是一個外人?」
他冷笑一聲,「外人是吧?那這日子我不過了。」
說完這話,他踹了一腳門板,直把門板踹飛了去,轉氣沖沖直奔後院,順手還扯了幾根乾草,奔到雞圈就開始綁大大小小的雞。
每綁好一隻就丟到後院的地上,一轉眼,就綁了好幾隻。
動靜一大,隔壁的狗開始狂叫喚,到後來整個村子裡的狗都在叫。
三更半夜,真的是雞飛狗跳。
白滿平看得眼皮直跳,大晚上又不想去摸那臭烘烘的雞,吼道:「林大力,你敢!」
溫運起就是敢,還故意綁好了往白滿平身上扔去,扔的雞毛滿天飛。
白滿平被嗆得直咳嗽。
第4章 當牛做馬的上門女婿
別看林大力在白家辛苦這麼多年,院子裡許多東西都是他置辦的,大到種地用的各種物件,小到鍋碗瓢盆針頭線腦,幾乎都是他買回來的。但是,他如果真要搬家,其實沒什麼行李。
就兩套破衣爛衫,夏天是它們,冬天也是它們,白天是避體的衣裳,晚上就是被子。至於林大力床上……當年成親的時候有兩床新被子,後來白桃一走,被子就被其他人瓜分了,都沒有問過他,等他幹活回來,被子已經被抱走。
這家裡陰盛陽衰,他一個男人,也不可能去其他姑娘的屋子裡找自己的被子,只能不了了之。
溫雲起在回來的路上已經盤算過,那些買來的物件不值什麼錢,搬著還特別費事。唯一值得拿走的,就是後院這二十幾隻雞。
這是春天時他從鎮上林大春家裡帶來的兩窩,楊氏送給他的。兩隻母雞各帶著十多隻小雞,那時有三十多隻,養到現在,小雞都長得有兩三斤左右……平時就吃點草,一點糧食都沒有,能長這麼大,已經算是長得快。
大晚上的雞都要睡了,溫雲起動作麻利,將所有的雞一網打盡,全部綁了扔到空地上,又去找了兩隻麻袋,這會兒也顧不上雞會不會死,隨便剪了幾個口子,把那些雞往裡一塞。
他幹這些事的時候,白滿平帶著女兒幾次試圖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