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頭滿面激動,他想要進一步確認,但又不好意思問。於是求助地目光看向溫雲起。
又是這樣。
但凡遇上難事,都是高火生頂在前頭。
溫雲起似笑非笑:「你承認木頭是你親兒子了?」
許秀才不想承認,這不是怕高家這邊想認親到處打聽之下捅樓子麼?
於是點點頭:「是!老哥,這些年多謝你。」
高木頭得了確切的答覆,激動地站了起來。
「倒也不必相謝。」溫雲起面色淡淡,「木頭是我們夫妻的頭一個孩子,當年我們養了他後沒想過再抱養其他孩子,可以說,我們夫妻對他是掏心掏肺。但是,人與人之間,無論是父子也好,夫妻也罷,即便是有緣相識,沒那緣分也相處不長久,木頭長大後就有了私心,滿心認為我們夫妻付出得不夠多,分家後說是奉養我,但到底怎麼養的,他心裡清楚,我不想說了……」
許秀才不想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也不想管他們父子之間感情如何,打斷道:「我礙於身份和某些原因,不能把木頭帶回去。我來就是想說,這輩子木頭都只會是你的兒子,我不會把他帶回家,更不會要他孝敬我,以後他生的孩子就姓高,入你們高家的族譜。他奉養的長輩也只會是你們!」
「那是你的事。」溫雲起發現,這許秀才根本就不管旁人說了什麼,只顧著說自己的想法。於是他站起身,厲聲強調:「不管你要不要這個兒子,我幫你養兒子這麼多年,絕對是仁至義盡。你剛才說感謝我,我也不要聽這些虛的,拿點實惠的來。我在這孩子身上付出了很多,你給點酬勞,從今往後,你認不認這個兒子都與我無關。對了,關於酬勞,你要斟酌著給,如果你要給他們一家人重新安排住處,那可以少給一點,若你還讓他們住在這院子裡,種著我分給他的地,就多給些銀子把房子和地買過去。」
高木頭傻了,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若是沒聽錯的話,親生父親到這裡來,並不是為了認他,而是讓他日後好生伺候養父。
而養父話里話外只想要銀子,並不想要他伺候。
總之一句話,都在嫌棄他,都想和他撇清關係。
許秀才頗有些無語,他來的時候,確實是想過給父子二人一些銀子,一是為了感謝高火生幫他養孩子,順便封口,二來,高木頭到底是他的親生兒子,不管長得好不好,那也是他的血脈,給一筆銀子,也算是做到了一個父親的本分。
不過 ,高火生主動討要與他主動給出銀子,完全是不一樣的。
他以為自己掏出了銀票之後,父子兩人會拒絕,然後他強行送出,父子兩人再對他感恩戴德。
現在倒好,高火生主動開口,成了他不得不給。聽那話里話外,好像給了銀子也還不清這份養育之情似的。
「瞧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養孩子就是為了拿好處呢。」
溫雲起坦然問:「不然呢?我家裡都要窮得揭不開鍋了,做事自然是希望有所回報。原先指望高木頭給我養老送終,後來發現他指望不上,如今能夠將這些年的辛苦變現,那我肯定是選擇銀子呀。」
「你這……品德一點也不高尚。」許秀才滿眼鄙視。
溫雲起聲音拔高:「我再不高尚,也沒有在外頭搞出孩子來丟給別人養,哪怕我妻子不生,我也對她一心一意。」
這話就如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許秀才的臉上。
許秀才面色青白交加,世人對讀書人品行的要求要苛刻一些。人家一個鄉下種地的都知道要對妻子忠貞,而他卻違背律法也要生下孩子,還生而不養……這麼一算,他確實是沒有指責高火生的資格。
話不投機,湊在一起只有爭執不休。
許秀才不願意在這個院子裡多待,也懶得與他們分辨是非對錯……他是讀書人,不可能辯不過一個鄉下莊稼漢。
但是,真沒必要爭執下去,贏了又能如何?
「你想要多少?」
溫雲起上下打量他:「我看秀才老爺這一身行頭不便宜,想來是個家境富裕的,我相信秀才老爺一定不會讓我吃虧。」
許秀才心頭憋悶,這話意思很明白,給少了不行!
他原先準備給高家二十兩銀票……在鄉下,這已經不是一筆小錢了。
想了想,他將那張二十兩的銀票掏出來:「你們鄉下養一個孩子,肯定花不完這麼多。剩下的,就當是謝禮。」
準備給父子兩人的銀票給了高火生一個人,想來應該夠了。
溫雲起嗤笑:「高木頭學的木匠手藝,那是我到處低聲下氣跟人求來的關係,如今高木頭自己手頭都不止攢這麼多銀子。你是秀才老爺,讀了那麼多的書,不可能不知道一個手藝的價錢。」
許秀才聽出來了,高火生這是嫌棄銀子少。
於是,咬咬牙再給了十兩。
倒不是他覺得高火生應該收這銀子,而是不好與之爭執……如果父子倆是那種好糊弄的,膽子小的,他還真不願意將銀子送給他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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