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飛快進了廚房燒茶。
鄉下人喝粗茶,怕許秀才喝不慣,她還往裡添了不少糖。
村里來了這一波人,好多人都湊過來看熱鬧。他們不知道許秀才真正的身份,只聽說是高木頭的親爹,一時間都覺得挺新奇。
若是沒記錯,這院子是高家的,高老頭把這院子分給了自己的大兒子,結果大兒子不孝順他,反而接了親爹娘來……活脫脫一個白眼狼啊!
許夫人已經發現了住在村里和住在城裡的不一樣,城裡的人即便再怎麼想看熱鬧,動作都會特別隱晦,假裝自己在忙碌,時不時才偷偷看上一眼。
而村裡的人就直白得多,他們完全不怕別人怎麼看,想看熱鬧,直接站在門口,還當著主人家的面說閒話,許夫人是真的忍不了,臉色越來越沉。
「木頭,讓這些人離開。」
高木頭只得到門口去攆人,還乾脆把門給關上了。
方才沒有關,是因為外頭的馬車沒有牽進來。
車夫到了門口,東西都卸完了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何氏也看出來了,這些應該是公公自家的馬車。
馬車都有三架,完全是大戶人家啊!
光是這三匹馬兒和馬車,就能換不少銀子。
許夫人越想越生氣,忍不住跟許秀才大吵了一架。
「你當初要是能管住自己,哪有這些倒霉事?」
許秀才也覺得自己冤枉:「那個丫鬟是你安排的。你說了她們很老實,所以我才有所疏忽,當年你要是不安排丫鬟,哪有這些事?」
夫妻兩人互相責怪,許夫人氣到渾身發抖:「我要是不安排丫鬟,你能守得住?要是你跑去花樓畫舫做下醜事……」
「即便我去了,那些女子也不會有孕。」許秀才心裡煩躁無比,「其他的讀書人都去吟詩作賦,偏我不能去。說到底都是因你嫉妒成性,所以我才有了這一場災,寒窗苦讀幾十年好不容易得來的功名沒了,你滿意了嗎?」
許夫人怎麼可能滿意?
許秀才沒了功名,她秀才娘子的名頭也沒了呀,往日裡那些人看到她都畢恭畢敬。如今再遇舊人,旁人肯定都會笑話她!
「關我什麼事?如果你沒有風流花心,沒有睡那個丫鬟,又怎麼可能出這種事?」
兩人越吵越凶。
村裡的地方空曠,嗓門兒一大,就能傳出老遠。
夫妻倆吵過架後,還沒過夜呢,就有好多人知道搬來的這位老爺是城裡的秀才,因為在外頭生了孩子而被大人奪了功名,只能搬到村里來避禍。
原本村裡的人對於城裡搬來的一家子敬而遠之,隨著流言紛紛,那份敬意瞬間消失了大半。
*
溫雲起住在村頭,聽著村裡的熱鬧,日子過得愜意。
高木頭伺候許秀才一家,就跟伺候祖宗似的,偏偏他們在城裡住慣了,住在村里是處處不便,尤其是吃喝拉撒……一家子言談舉止間都是對村里人的嫌棄。
他有些受不了了,乾脆避了出來。
可走在村裡的小路上,又感覺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不知不覺間,他就走到了村頭的院子門口。
村頭的這個院子院牆很高,站在外頭幾乎看不到院子裡的情形。高木頭站在門口沉默許久,還是鼓起勇氣上前敲門。
開門的人是楊河,這會兒吃完了午飯,他閒著無事,正在陪二老釀酒。
院子裡有不少糧食,溫雲起正在放酒麴,扭頭看到門口的高木頭,道:「別進來,這可是我剛學的方子,不能讓外人學了去。」
高木頭聽到這話,只覺得扎心。
他是家中長子,一直覺得自己會給二老養老送終,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在二老面前有一天會變成外人。
「爹!」
溫雲起聽到這話,幾步走到門口擋住了高木頭看向院子裡的視線,皺眉道:「你爹是那個秀才,不要亂喊!」
高木頭抹了一把臉:「我不想讓他們住在那個院子裡了,本來就沒有幾間屋子,他們都住了,讓我們一家睡柴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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