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早就猜到了酒有問題。
而他們喝的酒是昨天才讓人買回來的,買酒的就是那個中年漢子,村里人稱劉五。
這劉五在城裡有一門親戚,他姨母家的表姐嫁到了城裡,也因為此,他只有春耕秋收的時候會在家裡幫著幹活,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城裡打短工。
而他又不愛住城裡,幾乎每天來回。村里人若是想買城裡的東西又不想跑一趟,都是喊他代勞。
劉五脾氣溫和,是個老好人,三天兩頭幫村里人買東西,很少有一天空手……他從來都不會不耐煩,也不問眾人要酬勞。
這麼多年了,除非是東西買得不滿意他才會與人爭執幾句,弄出人命,這還是
第1回。
別看劉五經常進城,在村里算是見過世面的那一撥人,眼瞅著出了人命,他心裡也很慌,對上高木頭的眼神,人還沒問呢,他已經先解釋了:「這個就是我在城裡的陳家酒樓打的,我們村裡的人都喝他們家的酒,你要的是最便宜的,他們傢伙計愛少稱,我怕被你誤會,還特意找相熟的店家約了稱,又多跑了一趟讓他多添了些……咱們無冤無仇,我怎麼可能害你?還有,你爹是城裡來的秀才,前兩天我還想著把孩子送給他教……我沒想過害人,別說我們之間沒有恩怨,就算是有不合,那我也不敢殺人呀。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一天幹活養家都來不及,真沒空生這些惡毒心腸。」
劉五越想越慌張,說到後來,眼眶都含了淚。
有不少人覺得劉五是無辜的,但也沒有胡亂開口辯解。
這不是家長里短的小事,而是夾雜了兩條人命。高木頭與何氏沒死……但大夫都說那毒無藥可救,能不能救回來,誰也不知道。
幾條人命可不是小事,誰敢擔保?
高木頭閉了閉眼:「報官!」
高石頭就住在大哥的隔壁,隔壁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自然是睡不著。哪怕親兄弟間不合,但因為兩人在一個屋檐下從小一起長大,就不能在對方出事的時候高高掛起。
此時的高石頭站在人前,就等著幫大哥的忙。面上一派鎮定,其實心裡很慌。他昨兒半夜起來,得知隔壁出了事後,下意識就想去找親爹……人命關天,能幫就幫一把。
這整個村里,要論誰對城裡最熟悉,除了許家人之外,也只有他爹了。
結果,屋中只剩下兒子,親爹不翼而飛。
明明夜裡睡覺的時候高石頭親眼看見父親躺在了兒子的旁邊,如今這人不見了……絕對是出了事。
若是有人到院子裡來搶人,高石頭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多半是父親自己走的。
這大晚上的,父親為何要走?
三更半夜離開,怎麼看都像是逃了。
這邊出了人命,他就不見了……高石頭真的希望這是巧合。
「報官!」何氏恢復了兩分精神,這會兒她感覺自己特別難受。真的,那滋味感覺比死還難受。
如果能用所有的積蓄換她恢復康健,她真的會毫不猶豫選擇交換。
高木頭閉上眼睛:「進城!」
找兇手都是其次,先找個高明的大夫治一治。他真的很不想死,但此時他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耗子藥這種東西,毒死人不是一兩次,高木頭很怕自己這一閉眼就再也醒不過來。
溫雲起左右看了看,問:「石頭,你爹呢?」
高石頭:「……」
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當然可以撒謊說父親還在屋子裡睡覺,但如果許秀才父子中毒的事情真和父親有關……撒謊這事很可能就會讓他變成父親的幫凶。
察覺到有人看過來,高石頭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一直沒過來,可能還睡著吧。爹,你找他做什麼?」
溫雲起擺擺手:「沒什麼,就是隨口一問,這麼大的動靜都沒能把人吵起來,他怕是睡得比豬還熟!」
此時眾人的心情都很壓抑,聽到這話,都忍不住會心一笑。
倒不是說他們心情不沉重,而且他們和許秀才不熟……這不大認識的人死了,即便心裡難受,也不至於笑不出來。
門口就有馬車,只是馬車拉不了這麼多人。還有,沒有哪個馬車願意拉死人!
出了人命想要請大人幫忙查個水落石出,必須得把屍首拖過去。
高木頭奄奄一息,說不了太多的話。可問題是他與養父斷絕了關係,親爹又已經沒了,底下的孩子還小,與岳家又不親近……一時間,還真沒人能做他的主。
有人問到溫雲起面前,讓他拿個章程。
溫雲起當然不會管,好不容易才跟這個白眼狼撇清了關係,如今主動湊上去,下一次就撇不清了。更何況,他如今手頭捏著的銀子沒人知道,但是他村頭有一大片院子是事實。就高木頭這種無利不起早的,絕對會打蛇隨棍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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