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傷很不好治。江母受傷後連換了好幾個擅長治燒傷的大夫,好在傷勢還算穩定,雖然受了不少罪,但好歹是在慢慢痊癒。
「夫人沒了。」月娘跪在地上,「您去看看吧。」
江秋雪去不了啊。一時間她心中慌亂無比,找來了秀娘一起把她抬過去。
床上的江母已經離世,自從受傷後,她只能趴著,沒什麼胃口,人越來越瘦,這段時間蒼老了不少,臉都變了形,實話說,膽子小的人會被嚇著。
此時江母趴著,眼睛瞪得很大,邊上還有一堆半乾的白紙。
真的是死不瞑目。
江秋雪崩潰地哭了出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連母親最後一面都見不上,急忙用眼神示意月娘姐妹二人將她挪到床邊。
那紙一張又一張的疊在一起,還有一股米香味。
江母這……分明是被人用濕紙蓋臉,窒息而亡。
「到底是誰幹的?啊……」江秋雪大叫一聲,跟發瘋似的。
周圍一片安靜,沒有人敢回答,但其實江秋雪心裡清楚,能在這個院子裡悄無聲息把母親弄死而不驚動任何人的,只有父親能做到。
月娘姐妹倆上前勸她節哀。
這會兒江秋雪小女兒也過來了,看到祖母這般,嚇得暈了過去。
江秋雪讓人把父親抬了過來。
「你為何要這麼做?」
江父受傷挺重的,最近都在養傷。他前些日子給自己找了兩個隨從伺候,這會兒受傷了,倒也不讓江秋雪操心。
「秋雪,你在說什麼啊?你娘這……搞不好是她自己不想活了呢。」
他滿臉不以為然的態度,將江秋雪氣得發狂。
一個躺在床上連翻身都艱難的病人,要怎麼找紙來把自己悶死?
「是誰幹的?
江秋雪質問。
江父搖頭:「不知道!」
「你還嘴硬,是不是要我把你告上公堂?」江秋雪滿臉崩潰。
江父並不願意將此事鬧大,看了一眼身側的隨從。
隨從立即跪下:「昨晚上寒山鬼鬼祟祟在廚房忙活,小的起來上茅房又看到他到夫人的屋子裡,當時小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就沒進來看。」
寒山也急忙跪下:「沒有沒有,你肯定是看錯了,我……我……我夢遊啊。」
雖然有反駁自己殺人,但是夢遊的人對於自己做了什麼,應該都是不知道的。
他說夢遊,就是間接承認了自己是殺人兇手。
主僕三人這戲,一點都不自然。
江秋雪狠狠閉上了眼。
即便猜到了是父親想要母親的命,她也不可能真的把父親告上公堂,更何況,如今兩個兒子還受著傷,她一個人……真的有點撐不住了。
等到半下午,江母已經入了棺……她死得很不體面,燒傷好了一半,看著就挺嚇人,原本燒傷後傷勢不能碰到任何東西,她幾乎是光裸。如今人死了,得穿壽衣,月娘姐妹倆期間吐了好幾次。
江秋雪拖著疼痛又虛弱的身子給母親操辦喪事,也沒忘了給她認識的那些老爺傳信。
結果,一直到晚上,一個人都沒來。院子裡只有她請來的道長正在做法事。
江秋雪越想越崩潰,這不是她想要的,賺了那麼多的銀子,就是想讓一家人過好日子,即便不能讓母親風光大葬,也不至於這般冷清。
那些原先她一招手就過來的老爺們就跟死了似的,胡老爺沒動靜,就連陳利都沒出現。
江成東兄弟倆身上有傷,得好生養著。
江秋雪靠在躺椅上,坐在靈堂之中,眼淚無聲落下。
江父也靠在椅子上 ,他身上的傷比兄弟倆都要重,原本是想回去躺著的,江秋雪不允許,勒令他在此守靈。江父雖然有些怨言,卻也不會在這時候和女兒鬧,畢竟是他理虧在先,若是把女兒惹惱了,事情鬧大,他就脫不了身了。
原本江秋雪打算多做幾天法事,可靈堂如此冷清,她到底還是跟道長商量改短了時間,三日就下葬。
江家在府城根基不深,沒有什麼親戚友人,那些和江秋雪交好的老爺一個都沒出現。以至於這一時半刻江秋雪都找不到風水寶地,她找來了中人,在郊外買了一塊地。
這人下葬的位置是有講究的,如果是荒郊野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把墳頭給剷平了。必須得是自己的地里,地契放在自家名下,那才能保證人下葬之後不被外人打擾。
江秋雪以為給雙親準備葬身之處是多年以後的事,偶爾也想過這些,但沒放在心上,一直覺得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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