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注意到姜勝對她感情的轉變,但她落到如今地步就是因姜勝的感情而起,從心底里,她厭惡姜勝的感情和糾纏,方才衝動之下,言語間就
帶出了幾分。
方白玉在院子裡站了一瞬,很快轉身,回到了姜勝的房門前:「姜哥,你要幫我。」
此時姜勝已經在琢磨著逃走的事,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他不知道往哪邊逃,西邊和北邊是越走越偏,往偏僻地方走,何丁兩家都不好找人。往東走是京城,人多的地方也好掩藏,而往南,他好像有一個遠房的姑姑前些年嫁到了那邊。
心裡還在琢磨呢,就聽到了方白玉這話。姜勝垂下眼眸,如果將自己手頭的百兩銀子交出去能夠取得丁府的諒解,那他一定毫不猶豫。
可目前擺在面前的問題是,即便是將所有的銀子包括田地全都賠上,也還是不夠賠償。
那還折騰什麼?
「我幫不了你。」姜勝想要自己走,可他又害怕離開之後丁府的人不放過他的妻兒,若是他們想方設法追回了他名下的那些田地,那劉氏和周氏,還有幾個兒女都要恨毒了他。
生兒育女是為了養老,不是為了結仇。
不說結仇,他也不希望因為自己害這幾個兒女不得善終。
姜勝想將所有人帶著一起走,可處理房子和田地那不是一兩天能辦完的事,還有,孩子們也不願意離開。若是他們都很聽話,他一聲令下就跟著跑,此時一家子早已跑到了百里開外了。
方白玉忍了忍氣,溫柔地道:「你手頭不是有百兩銀嗎?」
「那銀子不能給你。」姜勝看她要翻臉,強調道:「這點銀子太少,給了你也不頂用啊。」
丁福生並未走遠,他生氣歸生氣,當時失了理智,但很快就回過神來。這不是跟母親鬧脾氣的時候,如今要趕緊把銀子湊足與丁府和解。
他轉身又回了姜家的院子,在劉氏蔑視的眼神中剛好聽到了姜勝的話。
「這銀子你必須要給我們。」丁福生對生身之父沒有丁點感情,有的只有厭惡,他冷著一張臉,「若是沒猜錯,這銀子是何公子給你的,當時我爹給了他四百兩銀票,這債算在了方家頭上。丁府向方家討債,已經言明四百兩是幫我娘還債,剩下的三百兩才是方家給的賠償。你憑什麼拿這個錢?今兒你要是不把這一百兩銀子給我們,事兒就過不去!」
丁福生在丁家長大,從小讀了書,也學過做生意,身上頗有幾分氣勢。
劉氏看得一愣一愣,反應過來後都氣笑了,這銀子她看上了的,怎麼可能讓方家母子帶走?
「你想怎麼過不去?丁公子……啊不,你本來是姓姜的,裡面那個是你親爹。你要是不信的話,問問你娘就知道了。」劉氏皮笑肉不笑地道:「對著親爹是這個態度,你娘怎麼教孩子的?」
方白玉惱怒非常,大聲吼道:「這是我們和姜勝之間的事,跟你沒有關係。」
「你勾引我男人……」劉氏心裡還真的怕姜勝頭腦一熱又將了一百兩銀子送了人,方白玉這一嚷嚷,新仇舊恨瞬間湧上心頭,她直接撲了過去,抓住了方白玉的頭髮,「勾引老娘男人,完了還說與老娘沒有關係……我呸!不要臉的賤貨……跑到我家來叫囂,還要我閉嘴,真當自己美若天仙了?再美也只能勾引那些臭男人,老娘是個女的,你有的我都有,讓我看看你到底哪兒了不起?」
一邊罵,一邊抓撓,還伸手去撕方白玉的衣衫。
劉氏是個農婦,每到春耕秋收都要去地里幹活的她很有一把子力氣,多年來養尊處優的方白玉哪裡打得過?
不過一個回合,方白玉就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慘叫著喊救命。
看著扭打在一起的二人,丁福生心裡特別厭煩。
他發現離了丁府之後,生母就變得特別粗魯,如今竟然還和農婦打架。眼看生母身上的傷越來越多,那姜勝的媳婦還只往生母臉上招呼……後宅女子傷了臉,就真的沒有翻身之力了。
於是,丁福生衝上去救母。
劉氏以一打二,絲毫不落下風。
姜勝不想讓幾人打架,聽著外頭的動靜,因為腿受了傷下不了床,只能嘴上嚷嚷著讓他們停手。
等到三人分開,丁福生母子倆臉上都是傷,劉氏頭髮和衣衫都亂了。
姜勝努力撐起自己的身子,透過窗戶看到院子裡的情形,心裡特別憤怒。
「劉氏,你是不是想死?」
劉氏哈哈大笑:「狗男人就是犯賤,這個狐狸精都把你害得妻離子散,險些就要家破人亡了。你竟然還護著她……怪我打她,她要是不找上門來犯賤,我敢去方家和丁府打人嗎?不怕告訴你,老娘早就想打死她了,仗著有幾分姿色勾引別家男人,還敢拿那麼大的一筆錢財,被打死了也是活該。」
她在院子裡張牙舞爪的罵,怒火上頭,轉身對著方白玉狠狠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