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的爹娘就沒提過退親的事,因為他們已經把女兒的聘禮銀子花了……倒不是說湊不出來,而是捨不得平白出一份銀子。
知道這事的人,都有罵彩月爹娘不干人事。像張大娘這種平時就愛挑別人短處的嘴,每次提起她的大哥大嫂,話里話外都是鄙視。
袁母也覺得彩月很可憐,但並不能因為她可憐就非得把這人接回家來照顧,這天底下可憐的人多了,她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照顧旁人。
而且,彩月今年二十有五,年紀就不合適,袁母有些不高興:「順利今年二十一,過完年才二十二呢。我記得他倆年紀不合適。」
「女大三,抱金磚嘛。」張大娘滿臉不以為然,「彩月那麼能幹,以後肯定會好好孝敬你。她敢不聽話,敢不好好過日子,都用不著你出手,我親自來削她。」
袁母皺眉,忽然覺察到不對,問:「彩月還沒守寡吧?」
張大娘有點尷尬:「反正早晚的事。」
「你這不胡鬧嗎?」袁母怒了,伸手抓著張大娘把人往外推,「多謝你的好意,這婚是不合適。」
張大娘急忙將門攔住:「哪兒不合適?我那侄女出了名的能幹,照顧癱瘓的夫君這幾年任勞任怨,換了旁人,早就不幹了。如此重情重義,誰能把她娶回家,那絕對是福氣。」
袁母氣笑了,彩月本身能不能幹且不說,人家男人還沒死呢,把袁家當什麼人了?
「走走走。出去以後別亂說,干胡亂攀扯我兒子,我跟你拼命。」
張大娘還要說話,袁母直接把門板甩上。
「什麼人吶?再著急改嫁,也不差這幾天。這一著急,辛苦了七八年攢下來的好名聲就沒了。」
袁母動了這一場怒,不再像方才那般沒精打采,只後悔自己嘴太快。沒能給兒子撈著好姻緣,反而還招惹了麻煩。
她正準備去廚房給兒子蒸包子,一會兒走的時候帶上倆,夜裡還能墊墊肚子。剛走一步,敲門聲又起,這次的敲門聲特別急,跟催命似的。
「誰?」
袁母有些謹慎,沒有立即開門。
門外傳來個粗獷的男聲:「是我,李猛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順利談!快開門!」
說話間,還踹了一腳大門。
袁母皺了皺眉:「反正你倆要一起值夜,他剛睡下,有什麼事等晚上再說。」
李猛刀著急不已:「他怎麼還睡得著?」
第117章 報恩的美人變心了
袁母沒打算開門讓人進來打擾兒子, 可李猛刀心急啊,他家境不甚寬裕,全家都指著他的俸祿度日,這個年紀換其他的活計, 工錢定然不如做衙差。還有, 被衙門趕出去, 想想就丟人。
他家住得較遠, 從衙門回家, 走路需要近半個時辰。今兒他說是去吃早飯, 實則是藉口。俸祿就那麼些,全家都指著,他哪裡捨得在外頭吃早飯?
一離開衙門,他就往家走,到家時天還沒亮, 喝了一碗粥後倒頭就睡。
等睡醒, 已經快到中午,李猛刀準備出門做事,才聽到周圍的人都在議論說大戶人家的大家閨秀被人擄走,剛好衙門口的袁差頭把人給救下來了。
李猛刀一聽,心裡就很不安。
大人不知道衙差值夜時悄悄回家,這一出事, 大人很可能會知道此事。
當時李猛刀還心存僥倖, 就想著打聽一下。等他回到了衙門附近,找了一個正當職的衙差來問, 得知大人勃然大怒,已經在讓師爺問詢這些年到底有哪些衙差在值夜時玩忽職守。
那人還替他擔憂,讓他趕緊去找大人請罪……因為大人已經知道他在天還沒亮時去吃早飯一去不回, 才導致了袁順利在遇上歹人時只能一人迎敵。
李猛刀聽到這些,哪裡還坐得住?
「讓順利出來,我有事和他說。」他特別著急,等了半天都不開門,乾脆抬腳去踹。
溫雲起覺淺,聽到外頭的動靜後,也沒再繼續睡,披衣起身。
袁母見兒子被吵醒,心裡對門外的人更添了幾分厭惡,到底還是開門讓人進來了。就這個趨勢,不讓人進門,兒子肯定沒法睡。
李猛刀還穿著在外頭幹活的常服,一看見溫雲起,張口就質問:「你是怎麼跟大人說的?」
「如實說了。」溫雲起面色淡淡,「當時那麼多人,我可不敢撒謊。」
李猛刀面色脹紅:「你怎麼就那麼老實?咱們共事多年,你這是要害死我。」
「我笨嘴拙舌的,萬一沒能瞞住大人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我這上有老母,下有弟弟,到時誰幫我照顧?」溫雲起擺擺手,「你老是半夜就走,若是被罰,那也是你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