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桂又不傻,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趙老爺所謂的情深似海並不是對著她,而是對著她的臉!
她當場就後悔了。
後悔無用,她已然沒有回頭路可走。
「表妹,別說胡話。我和他有緣無分,如今已是趙家婦,你說這話,到底安的什麼心?」
周月桂語氣里已然帶上了質問之意,目光一轉,又笑道:「表妹從夫家被攆出來,對妹夫失望透頂,難道……」
她眼神意味深長。
「對啊!」李文思張口就來,「就是你想的那樣,我覺得這是個挺好的人,如果你真的不後悔,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含笑上前:「這位公子,可有婚配?」
梁師爺只覺得這女子太大膽,袁勝利和那姓趙的夫婦二人是有仇的,奪妻之恨不共戴天。袁順利再怎麼想再娶,應該也不會喜歡的趙厚連的表妹才對。
溫雲起好奇:「你是趙老爺的表妹?」
上輩子袁順利有查到過最近這段時間趙厚連身邊多了個女子,稱他為表哥,不過只出現一次就消失了。
都說富在深山有遠親,趙厚連這樣的人,想要和他攀親戚的人很多很多。袁順利之所以會注意到這個姑娘,是因為她同樣穿著趙府後宅那些妾室的白衣。
他再想要細查,此人消失得太快,之後一點消息都沒有。倒是他死前,那些活埋他的人玩笑說旁邊也睡著個美人,也算是讓他與人合葬。
「不是的。」李文思不管趙厚連的神情,「我們不是親戚。」
「表妹,此人狡詐,別與他多說。」趙老爺臉色陰沉。
溫雲起聽了李文思的話,頓時恍然大悟,趙厚連那個心上人是他表妹,光看他後院養著那麼多長相相似的女人就知道他對那個表妹的感情。
養了相似的人,再讓那些女子叫他表哥,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姑娘,這姓趙的不是好東西,你最好還是離他遠點。」
趙厚連原本不打算與袁順利說話,他在這兒陳琳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富商老爺,而袁順利呢,就是衙門裡小小衙差而已。
其實兩人的身份不好界定,袁順利再窮,身份再低,好歹也披了一身官皮。
都說民不與官斗,趙老爺再富裕,若是衙門找上門,也只有低頭聽話的份。
因此,趙厚連儘量避免與袁順利正面衝突,但是這人說自己的壞話都說到面前來了,等於扇了他一巴掌,這如何能忍?
「你這話是何意?」
梁師爺讓妻子帶了兒子離開,自己則留了下來,眼看兩人吵了起來,他只覺得頭皮發麻。忙低聲提醒:「順利,這麼多人看著呢。」
要教訓姓趙的多的是辦法,這眾目睽睽之下……即便是自家占理,妻子跟別的男人好上後和離改嫁這種事,總歸是好說不好聽。
溫雲起才不怕呢:「字面上的意思。天底下那麼多的女人,別人的才好是不是?趙老爺手頭大把銀錢,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非得喜歡有夫之婦?」
此話一出,樓上樓下眾人議論紛紛。
溫雲起聲音朗朗:「大傢伙兒可能不知道。我妻子可是落了孩子跟的這位趙老爺,她嫁給我四年沒有喜訊,我們全家上下未責備半分,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她自己半夜出門狠狠將孩子摔落,還潑我一盆髒水,怪我不該半夜離家不陪她……是,我沒有時時刻刻陪著她的能力,她嫌我窮,奔著富貴而去也無可厚非,我能理解。但你們萬萬不該跑到我面前來挑釁,還說我狡詐,我再狡詐也沒有去和有夫之婦暗地裡苟且,比不上你們臉皮厚。」
他眼神陰狠,將趙老爺扯了過來抬腳就踹。
幾人是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處起了爭執,這麼一踹,趙老爺再無半分富家老爺的氣派,骨碌碌從樓梯上滾落。
樓上樓下發出一陣驚呼。
梁師爺只覺頭疼,卻還是決定出面幫袁順利收拾這個爛攤子。
溫雲起從來就沒指望過有人幫自己善後,對著狼狽不堪的趙老爺沉聲道:「你可以去衙門告狀,但在那之前,我也要向大人討個公道!你和有夫之婦勾搭成奸……」
周月桂都傻眼了。
她是萬萬想不到袁順利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我沒有!」周月桂這會兒也顧不得丟臉了,若是證實了她還是有夫之婦時就與趙老爺不清不楚,憑著如今袁順利在衙門裡的地位,一定會給趙老爺添許多麻煩。
「我在離開袁家之前是清白的。」
溫雲起嗤笑:「不一定非得滾上床才叫勾搭成奸。你敢說原先你在福滿樓做女夥計的時候沒有接受過趙老爺的打賞?當然了,客人打賞夥計正常,但你收了他的衣物首飾,這難道也是正常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