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里話外,都表露出了她對李文思的不滿。
「我是來找你們家算帳,不是來做客。」李文思一臉冷漠,「趕緊讓李大河回來!你也去找一找,天黑之前看不到人,那我就去大牢里找他談。」
言下之意,天黑前李大河不回,她就要把人弄進大牢。
太囂張了。
小唐氏進門才幾年,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一聽這話,瞬間就想歪了。以為李文思是仗著一個在衙門做事的未婚夫強行編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抓人。
「你……這天底下是講王法的,即便是衙門裡的官,也不能想抓誰就抓誰吧?」
都說民不與官斗,小唐氏說這話時,心裡很沒有底氣。
此時門口有不少人悄悄往院子裡探頭,李文思不想讓他們誤會了自己的未婚夫,冷笑道:「是李大河自己幹了一些該坐牢的事,當年我用婚事幫他擋了一災,讓他得以過了好幾年的逍遙日子。但不好意思,現在我知道真相了,他把我送到胡家受了那麼多年的罪,毀了我的姻緣,還險些害我一條命,今兒不給我一個交代,這事就過不去。」
她一臉煞有介事的模樣,小唐氏心裡特別慌,又不敢把這二人丟到院子裡,於是找了隔壁的堂妯娌幫忙去尋人。
張氏不太想摻和這些事,家裡的公公婆婆早已囑咐過,儘量少與隔壁往來。但外人眼中,他們是一家。
此時張氏也很害怕,婆家的大伯真的犯了事被關進大牢,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如果大伯真的對李文思做了不好的事,能和談最好。若是不能,真成了階下囚,對他們夫妻還有他們的兒女肯定也有影響。
「你們等等,我去去就來。」
張氏顧不得兩家之間往日的齟齬,不光去找大伯和兩個幹活的堂哥,就連已經嫁出去的堂姐,和她自己的公公婆婆都找了回來。
半個時辰後,李家人陸陸續續都回來了。
李大海不想讓兒孫知道兄長乾的那些惡事,把人關在了家裡,他自己到了李大河的院子裡。
唐氏得知堂侄女上門找茬,心裡很慌。她還想著與侄女重新走動呢,即便知道侄女是上門興師問罪,也還是進廚房準備飯菜。
「文思啊,你難得回來一趟,未婚夫還是第1回登門,無論如何咱們家也得好好招待,這才不算失禮。我這就去做飯,你們千萬別走啊,走了就是不給我臉面。」
溫雲起氣笑了:「你有什麼臉面?把文思拿來給你男人糊那些醜事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為自己掙一分臉面呢?」
唐氏面色微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登門是客,我願意好好招待你,但如果你不想好好做客,仗著身份壓人,麻煩你走。」
「你不給我道個歉嗎?」李文思看向滿臉心虛的李大河。
李大河服軟也快,張口就道:「對不住!」
「我不接受。」李文思冷笑一聲,「還有別的話說嗎?」
李大河張了張口,臉脹得通紅。
李文思扭頭:「順利,我要報官,告李大河淫辱女子害其生子!」
溫雲起還沒說話,李大河已經跳了起來:「不!」
「不要!」
後一句是唐氏喊的,她尖叫著道:「那是個誤會,你叔叔根本就沒有做那些事。」說完這話,又扭頭衝著李大河吼,「當年我就說了讓你不要被胡家威脅,既然你沒做,那就把事情弄清楚。你不肯,非要花錢消災,現在好了,所有人都以為你真的對人家姑娘做了壞事,真的是黃泥落**……老娘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嫁給你這種笨嘴拙舌的男人……氣死我了。」
她一邊怒吼,一邊衝著李大河推攘,還又抓又撓。
李大河面如死灰,任由她推。
「你想要什麼?」
「把你從我們家得到的東西全部還來。」李文思祖父母是做生意的,他們先後離世,留下來的東西自然不可能只剩一間鋪子,絕對還有積蓄。
而原身的爹是個村里來的老實漢子,從他被李家人攆走就看得出,他在李家人跟前壓根沒有一爭之力。而且,他回鄉後娶了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寡婦,夫妻倆後來又生了三個孩子。日子過得特別緊巴……別人家粗糧能飽腹,他家必須要添不少野菜,才能保證自己不被餓死。
這樣的情形下,說他從李家離開時拿走了多少銀子,誰也不信。
李大河一臉為難:「那……只剩下半間鋪子,之前都給了你十兩銀子,剩下三十兩是我們養大了你的酬勞啊……」
「大哥,你就把銀子還給人家吧,文思已經被你害得夠慘了,當初爹把人接回來的時候可沒想過霸占她家的東西,而是怕她被她爹那邊的親戚欺負,把人接回來照顧。壓根就沒想要酬勞。」李大海再也聽不下去了,打斷了兄長的話。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文思,我對不住你,當年我腿受傷了,拿了一些你家的積蓄來花,原本我是想借,可李大河不願意,非要跟我平分。我也不瞞你,你家拿出來的銀子有五十七兩,我得了二十七兩,當時花掉了七兩,這些年也補起來了,其實我早就想
把這筆銀子還給你,但是……」
他重重嘆了口氣,「總歸是我對不住你,你等著,我這就去把銀子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