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財只覺得頭疼。
別說早就看不慣白玉寶的孔氏,高家其他的人臉色都很不好。
「快點走!」
白玉寶不動:「娘,我真的走不動啊。」
楊氏並不想勸,可是兒子賴在地上,高定明一家子臉色都不好看。無奈之下,她只好上前:「玉寶,別鬧!」
白玉寶怎麼可能不鬧?
他從小就受寵,再說他腳上真的走出了血泡,不停下來還好,但凡停下再走,腳板心像是有一萬根針在扎,每走一步都像在受刑。
「我真的走不動,娘……」
楊氏揉了揉眉心,看向高定財:「財哥,玉寶年紀小,沒有吃過苦,你再帶他一程吧。 」
高定財氣得鼻孔都大了幾分,這小胖子一個人能有他板車上一半的行李重,本就又渴又餓,日頭還那麼烈,空手走得動就不錯了,他還要拖個板車。
「你說得輕巧。」
楊氏開始抹眼淚:「我能有什麼辦法,要不你把他放下?」
高定財早看出白玉寶挺任性,想好好教一教這個孩子的。可楊氏在旁邊,白玉寶根本不聽話,一哭二鬧三踹地,他也無奈得很。
孩子就是這樣,知道有人心疼,絕對不會老實聽話。
白玉寶見母親為自己求情,飛快爬上了板車,死活都不肯下來。
高定財無奈,只得繼續拖著走。
那邊的孔氏陰陽怪氣:「志文,你走不動了?走不動也要走,誰讓你沒有一個疼愛兒子的爹呢,這年頭啊,咱們可沒本事寵你,論起來,你爹就是自私,不如你二叔捨得力氣……這人累了,吃得就多。咱們那點兒糧食,也不知道還能吃幾天,自家人吃的就算了,還養著一群禍害……」
高大伯對弟弟很不滿,但是孩子的娘這話也太難聽了,忍不住呵斥:「少說幾句。」
孔氏叉著腰,和男人大吵了一架。
一路走一路吵,
高定財咬牙,決定將兩個拖油瓶甩脫。
當日傍晚,一行人又露宿野外,他們不遠處就是一個鎮子的入口,那裡有十來個壯漢守著,據說鎮上有水,但想要進鎮子過夜,必須得交一兩銀子……每人一兩銀子。
這是調整過後的價錢,一開始算的是一家人多少銀子,可有些人一群人湊在一起,非說是一家,大家都不認識,也不好戳穿。
有些人家二三十人,有些人家四五個人,兩撥人一起進鎮子,後者就想講價。
還有,一家人進鎮子收的是十兩銀子,許多人家拿不出這麼多錢財……幾番調整,變成了一兩銀子一個人。
高大伯想去鎮子裡喝個痛快,最後還是放棄了。
他一個人喝水,妻兒渴著,他做不出來。乾脆二兩銀子一桶,要了兩桶水。
高定財還得琢磨著給母女倆選個好人家託付,結果白靈兒先走了。
她選了個同行所有人都要進鎮子休整的男人,臨走前連招呼都沒打,還是吃飯的時候沒找見人……找不到人就算了,孔氏原本就不想照顧母女倆,這種災年裡,吃飯不快點,純粹是腦子有病。
還是高定財看到楊氏眼圈通紅,察覺到不對,下意識問:「你怎麼哭了?靈兒呢?」
「走了!」楊氏抹淚,「她都沒有跟我說一聲。」
說到這裡,難受得放聲大哭。
其餘都挺驚訝,小孔氏出言譏諷:「她是找到了去處了吧?我看見她進鎮子去了。」
楊氏:「……」
杜鵑沒了孩子,整個人消瘦了許多,每日的情緒都很低落,有點怨天尤人。一心覺得家裡不帶這麼多的拖油瓶,可能她的兒子就不會死,聽到這話,冷笑道:「早就說了那是個白眼狼,吃了我們家這麼多糧食,走的時候連個屁都不放。爹,明兒咱們就等在這裡,讓她把之前的糧食錢付了。」
楊氏其實知道女兒何時離開的,她也願意放女兒去找一條生路,無論跟著誰,總比跟著高定財受氣要好。聞言下意識道:「她哪有銀子?」
「她是沒有,但她男人有啊。」孔氏覺得兒媳婦的話很有道理,「我不管她是怎麼跟人說的,玉寶是大根二叔的兒子,白靈兒可不是。我們養她一場,她沒有餘力報答就算了,如今我們還在這兒忍飢挨渴,她卻跑到鎮子裡去享受……必須拿銀子來。或者,給我們送一桶水也行,你最好想辦法跟她私底下商量,不然,別怪我直接問她男人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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