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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盼兒坐在自己房裡,細細塗了大紅色的蔻丹,用了不少護手的脂粉,手背和指甲上都染了不少粉末,掐著時間去了園子,然後偶遇了汪萍兒。

姐妹倆自從那事之後,互相之間跟仇人似的。

汪萍兒得了父親的吩咐,必須和妹妹握手言和,該道歉就道歉。她倔了好多天,放不下臉面,今日家中有客,算是個好機會。

姐妹之間沒有隔夜仇,當著姐夫的面,汪盼兒總不能不搭理她。

「三妹,大姐夫來了,咱們去見見?」

汪盼兒垂下眼眸:「走吧。」

她雙手自然地挽住了汪萍兒的胳膊。

原先姐妹兩人很親近,沒少手牽手一起走,但自從鬧翻了以後,互相之間都看不順眼。

汪萍兒對於三妹這突來的親近有些尷尬,但這是父親想看到的,即便心裡彆扭,她也沒有掙脫。

姐妹倆手挽手,看著像是沒有生出過恩怨一般,一起入了待客的院子。

汪紅兒看到姐妹倆挽手進門,眼神微閃,早在三妹被接回府的那天,母親就已經派人告訴過她了。她心下很是不喜父親這番決定,但無論出嫁前還是出嫁後,她都影響不了父親的所為。

「三妹?」

無論心裡怎麼想,汪紅兒還是笑著打了招呼。

汪盼兒含笑上前,親熱地握住了汪紅兒的手:「大姐,你回來了?」

角落裡的汪家四姑娘看到這番情形,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她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將身子往角落裡縮了縮。

汪夫人也覺得三女兒這親近來得過於突兀,家裡有客,她不好苛責庶女,於是吩咐丫鬟們上菜,又讓人去請在書房裡談事的汪家父子和女婿。

回過頭來,卻發現自己的小女兒正在撓手背。

「萍兒,你怎麼了?」

汪萍兒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背上起了不少血道道,她皺了皺眉:「娘,我好像起疹子了。」

「難不難受?要不要看大夫?」

家裡有客,人都要到了,這會兒看大夫不太好。不過,到底是對女兒的擔憂占據了上分,汪夫人扭頭吩咐人去請大夫。

汪家府上沒有養大夫,不是不想養,願意久居府上的大夫但凡有幾分醫術,工錢都特別高。汪家拿得出這份銀子,但汪夫人覺得沒必要。反正汪家住得不偏僻,附近就有醫館,生病了派人去請就是了。

大夫還沒到,外面傳來了請安的聲音,汪家唯一的女婿梁成,跟自己的大小舅子還有岳父一起邊走邊說笑。

幾人進了門,先各自見了禮,又分賓主坐下。此時丫鬟陸陸續續開始上菜,而汪萍兒越撓越癢,汪紅兒看著妹妹撓出的血道道和疹子,感覺自己的身上也開始癢,忍不住撓了撓。

這一撓,就停不下來了。

很快,汪萍兒的臉上越來越腫,汪紅兒先是手背紅腫,緊接著是臉,姐妹倆是一樣的症狀。

汪夫人察覺到不對,厲聲讓人去催促大夫。

「你們姐倆應該是吃了相剋的食物,別在這兒了,回院子等著。」

男人都是好色的,讓梁成看見汪紅兒毀了容貌,即便容貌恢復,醜態也會被他記住。汪夫人活了半輩子的人,自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快,扶兩位姑娘回後院。」

汪盼兒也跟著滿臉擔憂,見二位要走,她擔憂道:「娘,我跟著去看看,順便照顧一下兩位姐姐。」

還是那話,有客人在,而且汪夫人很介意讓自己的庶女和女婿相處,若是姐妹相爭一夫,傳出去又是一場笑話。

「對對對,你去!盼兒越來越懂事了。」

汪盼兒聽到這話時,已經轉身,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她出門時,腳下飛快,不小心被一個送湯的丫鬟潑了滿身。

「哎呦。」

丫鬟急忙跪地請罪,汪盼兒狠狠瞪了丫鬟一眼:「跑得這麼快,趕著去送死嗎?」

語罷,又罵身邊的貼身丫鬟,「還杵著作甚?趕緊扶我回去換衣。」

有了這個插曲,汪盼兒沒有去兩位姐姐的院落,她受不了身上油膩膩的感覺,讓人打了水好身洗漱一番,一個不小心,脫下來的衣裙也被她帶到了洗澡的盆里。

汪盼兒又發了脾氣:「連衣裙也跟我作對,來人,給我拿去燒了!」

她脾氣暴躁,發作這一通,眾人都沒有懷疑。

而另一邊,大夫去了汪萍兒的院落,姐妹倆都等在那處,不過短短兩刻鐘不到,姐妹倆眼睛都腫得只剩下一條縫,整個頭和豬頭差不多,再無原先的清麗美貌。原本紅潤白皙的肌膚此時又紅又腫不說,因為腫得太過厲害,已經能看得到肌膚底下的紅血絲,好像隨時會炸了似的。

這副模樣很是駭人,大夫都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

姐妹倆欲哭無淚,兩人互相安慰。

大夫問過兩人的吃食和她們今日去過的地方,又問及二人是否有相剋的食物和花粉。最後得出結論,姐妹倆這是被人給下毒了。

汪萍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今兒哪兒也沒去,都沒碰生人,上哪兒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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