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還打算等上三天,三天後劉家人還不來,他就自己回去。
結果回家看到自家院子裡這熱火朝天的情形,得知自己弟弟每月能賺那麼多的銀子,他心中更有了幾分底氣。劉家人不來,他還不去了呢。
周老爺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奇詢問:「為什麼吵?」
周大南不好意思說,劉家怠慢他的弟弟妹妹,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劉家人看不起周家,甚至是看不起他,也證明他壓不住自己的妻子。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馬車停下的動靜。
這倒也正常,就周大南在廚房門口坐的這麼一會兒,已經來了三位買豆腐的。
他們一買就是百斤,主要是拿去鎮上和周邊的村子裡賣。
也正因為有了這些人,周大喜只管點豆腐,不用去外頭賣,楊招娣一開始還覺得在外賣豆腐賺得不錯,後來把孩子折騰病了,便老老實實在家幫忙。而且,夫妻倆一個月下來,掙得真不老少,沒必要再出去風吹日曬。
夫妻之間吵架不好,拿到外人面前來說,幾人不約而同住了口,因此,當劉氏推開門,就看到院子裡杵了好幾個人,還都沉默著看她。
看到劉氏出現,周大南別開了臉:「你來做甚?」
劉氏已經看到了滿滿當當的小院和忙碌的廚房:「這這這……生意做得挺大啊。」
周大南冷哼一聲:「你到底來做什麼的?有話直說,反正,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六年來,你們家從來就沒看得起我,連帶的也看不起我的家人。」
「你要回家,不能說一聲嗎?」劉氏確實怠慢了小叔子和小姑子,可這是一回事,被婆家的長輩得知又是另一回事。
「一整晚沒回來,我還以為你被狼叼走了呢。沒良心的東西,我要是看不上你,也不會大早上的跑這麼遠來尋人。」
劉氏開始哭,嚶嚶嚶的,哭到泣不成聲。
周母是個和善的人,忙上前去勸解。
溫雲起有些無語,不過,從夫妻倆給兒女定的這些婚事就看得出,他們對兒女過於縱容了些。
不提周大南這門婚事如何,周大喜那岳家一張嘴就要二十兩銀子的聘禮,他們竟然也答應了下來,更別提周大椿那荒唐的親事,唯一的女兒也沒能尋得良人。
那邊劉氏抱著婆婆的胳膊,哭訴自己的辛苦。
在她看來,一家四口這樣辛苦,最後賺來的銀子都會落到她兩個女兒手中。也就是說,最後是周家的子孫得了利。
如此算來,他們一家子都是在為周家幹活。
「我爹娘一年做不到一身新衣,都是想把銀子留給孩子……昨兒三弟和小妹到攤子上,當時有客人在,我忙不過來,大南沖我好一通發作,怪我們家沒有待客之道。可是,爹娘這樣辛苦,說到底也是為了我們夫妻,他罵我可以,還給我爹娘甩臉子……太過分了,我劉家是上輩子欠了他,這輩子來還債的嗎?」
周大南也正是聽了她的這番道理,所以才起早貪黑拼了命的干,回家探望爹娘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溫雲起不想聽廢話,眼看隔壁兩個堂哥到了:「大哥二哥,我們走吧。」
三人要走,周父急忙去送,周母也想囑咐幾句,奈何被大兒媳抓住脫不了身。
劉氏忙道:「三弟,我們一起走吧。」
她擦了擦淚,揪住周大南:「跟我回去,今兒我們不在,攤子上要少賺好多錢。」
周大南也有些心疼,道:「你給三弟和小妹道歉。」
「道歉道歉,我錯了。」劉氏對著周大玉鞠躬。
周大玉哪裡敢坦然接受,急忙躲開。
輪到溫雲起,溫雲起冷哼了一聲,也不看劉氏,繼續往外走。
一點面子都不給,劉氏滿臉尷尬:「三弟,都是一家人,你不原諒我嗎?」
「小事而已,談不上原不原諒,我看不慣的人也不是你。」溫雲起滿臉嘲諷。
周大南在回家後就想要與兩個弟弟拉近關係,聽出三弟在怨自己,忙道:「大椿,你嫂嫂都道歉了……」
「我看不慣的是你。」溫雲起冷笑道:「就在這半年之內,家裡發生了多少事,你跟個死人似的。我從頭到尾生氣的根本就不是劉家人不給我倒茶,是你這個白眼狼不配做我大哥!」
周大南張了張口:「我……我那麼忙,實在回不來啊,再說,那是劉家的攤子,我不勤快點,還想要回家……二老說到底也是為了我們才那麼辛苦,我讓他們幹活,自己跑回家歇著,良心上也過不去啊。」
劉氏深以為然。
溫雲起說話很不客氣:「人生在世,不只有賺錢這一件事重要。為人子女,爹娘出事你不管,這是不孝。為人兄長,弟妹出事你裝聾作啞,此為不義,不孝不義之人,還要我尊重你。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