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起直言:「你想說什麼?」
「你還是要有個媳婦,省得別人私底下講究我。」古大江有些煩躁,「你這腿瘸著,一般姑娘也不願意嫁,老三岳家那邊有個表姐,比你大兩歲……」
在當下,男子一般十八歲成親,姑娘家十五歲,十六成親都算是晚了,成親一年還沒懷孕,就會被婆家和娘家催促。
在這樣的情形下,古蠻牛二十三了,比他大兩歲的女人今年二十五……不可能還沒孩子。
溫雲起氣笑了:「你真的有拿我當親兒子?」
古大江氣得跳腳:「什麼叫當?你本來就是我親生的。」
溫雲起看著他跳腳,怎麼看都像是心虛。他冷哼一聲:「我不娶這麼大年紀的,過幾年都要做祖母了。」
「我已經讓人去問話了,人家那邊姑娘答應相看,你就準備一下。」古大江自顧自道:「要不是村里人說得難聽,你以為老子愛為你操心?」
「不看!」溫雲起一口回絕。
古大江冷哼,轉身就走。
他完全就沒把兒子的拒絕放在心上,到時候直接把人帶到這院子裡來就行了。
當下相看,一般是姑娘和家中長輩還有媒人一起去男方家裡,男方得準備一頓飯菜。
在古大江看來,一個被婆家休了的女人,相看時沒有飯吃,想來也不敢挑理。到時只要那女人好手好腳,就直接把婚事定下。
二嫁的女人,聘禮也不高,大不了,他把這銀子出了,省得旁人總在背後嘀咕他偏心。
*
溫雲起將扛回來的座椅擺好,開始擼袖子打掃屋子內外。古蠻牛一個人住,村里其他的人種地為生,而古蠻牛分家時只得了建房子的這半畝石頭坡,最多就是開出一塊菜地……這菜地還得他自己去林子裡挖土來蓋在石頭上才能成。
古蠻牛分家後先是養傷,然後又攢銀子修房子,前兩天才把菜地弄好灑了種子,一個年輕人能把日子過成這樣,真的很辛苦,每日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
外頭的活兒多了,家裡的事難免就憊懶了一些,屋子裡到處都是灰塵和土,一堆一堆的衣裳沒洗。
溫雲起把被子換上乾淨的,將髒衣服全部丟了出去,擼起袖子把屋子裡里外外包括廚房都打掃了一遍,該擦的擦,該洗的洗。
到天黑時,屋子裡總算像樣了幾分。溫雲起又燒了水洗漱,換下了身上的髒衣……身上這一套其實挺乾淨,別人家辦喜事,整個村子的人都在,他再邋遢,也不可能穿著髒衣過去幫忙。
現在是七月,夜裡月涼如水,溫雲起洗漱完穿上了乾淨的衣裳後,用大盆子裝了一盆髒衣去河邊洗。
衣裳連同被褥,一盆都裝不完,他跑了三趟,花了一個多時辰,總算是把衣裳洗完。古蠻牛大抵是習慣了衣裳攢在一起洗,院子裡晾衣的繩子挺長,但想要把溫雲起今晚上洗的全部晾上也夠嗆,後來他又牽了一根繩子,這才晾完。
現在這種天氣,最多一個日頭就能把衣裳全部曬乾。
他這邊忙得腳不沾地,另一邊的古大福家鬧得不可開交,從他們家路過,還能聽到裡面的哭聲和罵聲。
古方山看完了大夫,古大夫夫妻倆才開始責備和小草,也是到了這時,古方山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小兒子確實不是他親生,但妻子不是被人欺負,而是她主動偷了人。
得知這樣的事實,古方山情緒一激動,感覺胸口悶痛不已。他又氣又怒,不想被氣死,深呼吸幾口氣,質問:「小草,我到底哪裡對不住你?」
古方山問出這話後,真的覺得委屈:「咱們成親七年了,但凡你想做的事,哪件我沒有依你?你說不想和長輩住,我主動跟爹娘分了家,你說不想讓娘過來盯著你,我也跟她老人家商量了,結果呢,你不想和長輩住,竟然是為了好偷人!」
他情緒一激動,胸口悶痛,痛到開始咳嗽。
何小草坐在地上,臉色蒼白:「你放屁!我說要去城裡住,你就沒有依著我。若是我們夫妻倆在一起,旁人又怎麼會摸進我房中?一開始是他強迫我,後來我不從,他就威脅我說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我能怎麼辦?」
古方山是三兄弟,他是老么,當初分家時,確實是古方山提出,古大福夫妻倆乾脆做主分了個徹底,他們倆跟著老大住。
兄弟三人中,除了古方山自己賺到銀子修建了個院子,剩下的兩兄弟沒這個本事,說是分了家,其實還住在一個院兒。而古方山後來買的地基,離老宅大概有十幾丈遠,中間隔了三戶人家。
關於何小草偷人,一家子都說不清楚是何時開始的,他們知道的時候,倆人早就攪和在一起了。
古大福的媳婦林氏見小兒媳把所有的錯推到自己兒子身上,鼻子都氣歪了:「你兩個哥哥也不是沒有進城幹過活,他們的媳婦怎麼沒有被人欺負?你被人欺負,那都是你自找的。年輕小媳婦不想著孝敬公婆,只想單獨住,活該!」
這話很不合適,她也是氣糊塗了。
何小草猛然抬頭:「你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誰知道那男人是不是你找來的?」
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