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方平抱著傷腿在地上打滾,慘嚎了一會兒,才哆嗦著住嘴!
錢大夫看看這邊, 又看看那邊, 一揮手道:「我治不好斷腿,之前給蠻牛治成那樣子,我這心裡很是愧疚,你們去城裡另請高明吧。」
語罷,飛快就溜了。
古姜氏剛才呆呆的,此時才反應過來, 尖叫一聲後, 撲到兒子身上哭喊。
「兒啊,你這是在剜娘的心啊, 你痛不痛?我的兒啊!」
她哭得特別傷心,古大春在砸了兒子的腿後就跌坐在地上。
村長見狀,嘆了口氣, 看向溫雲起:「蠻牛,你看……」
溫雲啟明白村長的意思,他是想說古方平已經得了教訓,沒必要再追究。
「我有點不明白,按說我沒有得罪過他。即便是有得罪,那也是他得罪我,我還沒找他算帳呢,他竟然對我下毒,我就想知道,他為何要這麼做?」
村長立即道:「回頭我幫你問,一定問個清楚。想來方平只要不想去大牢,就會說實話。」
溫雲起不置可否。
村長急忙招呼村裡的年輕人將古方平抬回茅草屋。
何小草抹著眼淚,慌慌張張跟上。
眾人各自散去,都在說古大春的狠辣……古方平的爹下手這麼狠,誰都沒想到。
*
接下來兩天,溫雲起再沒有出門,打井的是父子三人,二兩銀子只是工錢,在他們幹活的這期間裡,主家要負責他們的飯食。
只用供中午一頓,說是粗茶淡飯就行。
這些在外幹活的人都不貪圖能在別人家裡吃到可口的飯菜,反正有東西墊肚子,能混完一天就行。
溫雲起中午熬了一鍋粥,蒸了雜糧饃饃,還炒了一盆菜,炒菜用的是豬油,加了些煉油的油渣。
父子三人吃得頭也不抬,下午時幹活愈發賣力。
溫雲起閒著無事,把之前晾乾的衣裳和被褥疊了放在箱子裡,又去把換下來的衣裳洗了,閒著無事,將屋子裡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實話說,一個人在家,真的挺無聊的。
於是,乾脆發了面開始烙餅。
這一回他沒有去找古方水,他也發現了,但凡是他請吃一頓飯,古方水那邊就要回請一頓,而且菜色不能太差。
這對於古方水夫妻而言,何嘗不是一種壓力?
夫妻倆好不容易攢點銀子,可不願意花在嘴上,溫雲起強行請他們吃飯,夫妻二人總想著還情……即便溫雲起沒有讓他們回情,但夫妻倆不是占便宜的性子。這等於是逼著夫妻倆將家裡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銀子用來買吃食。
餅子烙好,溫雲起給父子三人送了過去。
三人每人吃了一個,就再也不肯碰了。
說到底,這天底下的大部分人與人來往間都有分寸,不會總想著占人便宜。
水井打了三日,總算出了水。
溫雲起早已準備好了青磚和泥漿,父子三人給他好生盤了一個井口,這才拿了工錢告辭離去。
打井是好事,和造房子的喜氣差不多,應該請親戚友人來吃一頓飯。不過,不用像造房子一樣請那麼多的人。
溫雲起最後只請了古方水一家。
古大江得知此事,心裡很是不是滋味,按理,兒子分出去了,應該與他們最親近才對。
別說是古大江了,就是古母心裡都不好受,她還直接找上了門來,來時帶著倆孩子。
彼時溫雲起正在菜地里忙活,古蠻牛種的菜長勢一般,他正在追肥。當時院子門是開著的。
古母在兒子造好房子以後,這還是第二次過來,比起上一次的亂糟糟,如今的院子明顯要規整了許多。
一個年輕人能把日子過成這樣,古母心裡還是很欣慰的。
「蠻牛,你在做什麼?」
溫雲起隨口答:「種菜!」
古母好奇:「你的井打好了?我能看看嗎?」
溫雲起伸手一指後院。
態度挺冷淡,古母心裡有點受傷,去看了看新水井,裡面的水已經清亮,她眼神里滿是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