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唇色都是黑的,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看了不下十個大夫。所有的大夫都說他是身體虛弱,先天不足,而不是所謂的中毒。
此時他感覺呼吸不暢,胸口劇痛,眼前陣陣發黑,感覺隨時會暈,他很怕自己暈過去以後就再也醒不過來。
此時也不敢再反駁這個年輕人的話,立刻讓身邊的管事抬了他進院子。
等到院子裡只剩下四口人,文思將門關上。
李老爺強打起精神:「解藥!」
他不是不
想多說話,而是實在沒有精力。
李夫人和他同床共枕多年,對他也算有幾分了解,知道他的未盡之意,立即補充道:「只要你給了解藥,不管什麼樣的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
無論如何,先保住命再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溫雲起盯著李老爺的臉,做恍然狀:「你是不是覺得胸口痛?」
李夫人立即補充:「是,大夫說他是先天不足,胎裡帶來的心疾,可他以前沒有這個毛病。你有治他的辦法嗎?只要你能治……」
「治不了。」溫雲起笑吟吟:「你們可太高看我了,我一個鄉下長大的窮小子,大字不識,怎麼可能會治病?」
李老爺閉了閉眼,胸口越來越痛,他真的熬不下去了。
溫雲起卻興致勃勃:「不過,我們這裡也有一個人得了這種怪病誒。就在半年之前,平時很能幹的年輕人突然就得了心疾,當時還來找我的麻煩。你們也知道我的力氣大嘛,好在我那會兒喝了酒有些手軟,要不然,我用力一推……他哪裡還有命在?」
李夫人下意識扭頭看身旁男人。
李老爺已經睜開了眼,他緊緊盯著面前年輕人:「誰?」
李夫人忙接話:「老爺的意思是,是誰給你的藥。你只要如實說來,我們不會虧待你。」
溫雲起看著她,半晌不說話。
李夫人被兒子看得不自在地低下頭:「只要你能救了老爺,什麼都好商量。反之,如果老爺在這院子裡出了事,你們夫妻倆怕是……」
「你在威脅我?」溫雲起呵呵冷笑,「我就不明白了,據我打聽到的,當年你分明不願意嫁給他。如今這男人就差一口氣就死了,你一點不高興,還在想方設法救他?」
李夫人面色大變。
「我們是夫妻!至於不願意嫁……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我沒有不願意。」
溫雲起好奇:「在你眼裡,我算什麼?」
既然沒有不願意嫁給李老爺,那當年為何又要在成親之前生子?
至於李夫人是不是被人強迫……普通人家的女子想要落胎會很艱難,很容易一屍兩命。大戶人家的閨秀想要落一個孩子,絕對能保住性命,而且不會太傷身。
若是李夫人被人強迫了才有的孩子,完全可以不生,直接就讓孩子化成一灘血水。
李夫人面色越來越白,比地上中毒的李老爺臉色好看不了多少:「你……你……」
她不知道該怎麼答。
有些話,當著李老爺的面不好說。
「殺人觸犯律法,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李夫人伸手去擦了一把李老爺唇邊流出來的血跡,「如果你問我想不想救人的話,我是想的。你願意成全我麼?」
溫雲起忽然開始哈哈大笑。
「從小到大,你沒有管過我的死活,後來強勢地闖入我的院子,也只是告訴我要怎麼做。你們都沒有想過要成全我,我為何要成全你?憑什麼?」
李夫人閉了閉眼:「憑我生了你!」
「證據呢?」溫雲起伸手一指大門,「外面那麼多的人,你敢當著他們的面說你生了我嗎?」
「敢!」
沙啞的聲音傳來。
說這話的是地上奄奄一息的李老爺,此時他的臉呈黑青色,任誰看了都知道他命不久矣。
「我……你是我李家嫡長子!」
李夫人眼眶含淚,滿眼不可置信。
她沒想到!
沒想到在她眼中如天一般的男人,居然會被一個年輕人逼到這種地步。
更沒想到的是,男人居然會妥協。
溫雲起一樂,忽然扭頭看向身邊的文思:「你想做李家的大少夫人嗎?」
文思回望他:「夫君,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李夫人心情格外複雜,她不希望古蠻牛答應去李府……想也知道,等到自家男人過了這個坎,絕對不會放過這對夫妻。
「蠻牛,你要想好。」
溫雲起不看她,似笑非笑問李老爺:「你打算怎麼認我呢?話說,好像李夫人嫁給你一年多就生了長子,我這個嫡長子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