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我帶你們去城裡走走吧。」
溫雲起聽到,這稱呼忍不住就笑了。
笑得李啟山心中惱怒,他還不敢發作,臉上笑容不變:「二爺爺,有什麼好笑的?」
溫雲起起身:「夫人,走吧!」
文思嘀咕:「我這就成祖母了?這稱呼一出,喊得我像個老人家似的。」
李啟山心中怒火又起,他還巴不得不喊呢,結果她還不願意了。
因為文思要跟著,李啟山有吩咐人叫上了他的夫人孔氏。
算起來,這個孔氏與文思有幾分淵源,她是何明月的表姐。
只不過此時孔氏不知道二人之間的這些恩怨,她從自家男人那裡知道了面前這二人的身份,很是看不上他們,為了不壞家中長輩的事,平時都是能躲則躲。
眼瞅著躲不開,非要一起出遊,孔氏的臉色不太好看。
溫雲起看到她冷著一張臉,道:「怎麼不喊人呢?」
孔氏:「……」
「見過祖父,見過祖母。」
說話間,還給二人行了屈膝禮。
文思頷首:「咱倆一起坐吧。」
李啟山說要帶人去見世面,其實就是帶他們去看戲。
還是上一次溫雲起與李老爺見面的那間茶樓,只不過他們不是住在大堂,也不是樓上的書房,而是視線最好的雅間中。
地下正在唱南廂記,古蠻牛有聽說過這戲曲,知道大概講了個什麼故事,溫雲起不愛聽戲,神情便有些不耐煩:「早說來聽戲,我就不出來了。」
李啟山也不生氣,笑吟吟解釋:「祖父,這間茶樓的生意好,不光是因為戲,還因為這裡面的點心好吃。二位長輩每天都要點許多點心,我才特意帶你們過來嘗鮮。」
門一打開,夥計魚貫而入,很快各式各樣的點心就擺滿了桌子。
李啟山起身,用手在點心上一引,笑道:「有些點心是我們茶樓的,還有一些是我讓人去買的。您都嘗一嘗,喜歡哪個,回頭讓身邊伺候的人出來買。」
點心其實比熱菜好塑型,每一樣點心看著都特別精緻,有些像花,有些像動物飛禽。
文思來了興致,伸手一一嘗過,她並不浪費,拿到手就會吃完。
當她的手拿著一塊墨色的點心湊到唇邊時,微微張開的唇閉上了,抬眼就看到了李啟山盯著她手中的點心。
溫雲起看向她,二人目光一對,便什麼都知道了。
那塊點心有問題。
「黑漆漆的,不好看。」文思將點心放在桌上,還用帕子擦手指。
孔氏隱約知道自家男人的目的,看到男人對這塊點心格外在意,心裡便猜到了一些內情,笑著道:「只是顏色不好而已,這麼黑都好賣,想來味道肯定很好。您嘗嘗吧,這都出來了,總要什麼都試一試,若是不好吃,咱下次就不點了。」
原本文思還在想著要怎麼戳穿,聽到這話,直接將點心猛然遞到了她的嘴邊:「你吃了吧?」
她態度強勢,不容人拒絕。
孔氏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李啟山。
李啟山皺著眉沖她搖頭。
孔氏心知這塊點心不能吃,立刻就要抬手推遠。
文思卻不允許,猛然掐住她的下巴,強勢地將那塊點心塞到了她的口裡,厲聲吩咐:「不許吐!長者賜,不敢辭。身為晚輩的,可要孝順一些才行,不然,人家會說李家的家風不好。」
孔氏吃著口中那塊香甜的點心,實話說,她沒感覺到有藥味,但既然男人都搖頭了,證明這裡面確實有問題,當場都快急得哭出來。
她特別後悔自己沒有找藉口躲開今日的相邀,她就不該來趟這趟渾水。
此時暴不暴露都是其次,她絕對不要再次丟了自己的性命。於是她飛快起身,跑到門後的痰盂處猛吐。
文思臉色陰沉了下來,用帕子擦著手指:「果然是孝媳。」
李啟山一臉的尷尬:「她不能吃芝麻,不是故意吐的……」
溫雲起出聲:「那你能吃芝麻嗎?」
李啟山:「……」
他是能吃還是不能吃呢?
如果能吃,那他肯定要吃一塊點心。那玩意吃下去,肯定要受一場罪。
若是說不能吃,那也太巧了點。而且,李啟山的直覺告訴他,夫妻倆這是起了疑心。
「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和夫人都不能吃芝麻。您別生氣,我吃這個。」
他拿了一塊白色的點心就往嘴裡放。
溫雲起搖搖頭,用手中扇指一指桌上的綠色點心:「這個吧,豌豆做的,前兒我還看你吃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