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月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哭著道:「姑姑,你幫我做主啊。表妹她……她太過分了,居然買了個花魁送到我府上……」
說到這裡,氣到泣不成聲。
沈氏一臉驚奇,扭頭看女兒:「文思,你這不是胡鬧嗎?」
「表姐做了初一,我做十五呢。」沈文思笑吟吟,「我知道,表姐找了正陽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姑娘來找他,是為了幫我試探。我也想試探一下姐夫對表姐的感情,恰巧聽說姐夫這段時間經常夜宿花樓,對外還總說是為了談生意。我就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了談生意呢,還是真的舍不下溫柔香。」
說到這裡,沈文思一攤手,無奈地嘆息一聲,「姐夫收下那女人了,這真的在我意料之外。表姐,你試探我夫君的時候我都沒生氣,現在你也不許生氣哦!」
沈氏聽完了前因後果,瞪了一眼女兒,沉聲道:「文月,你到這裡來哭有什麼用?直接把那女人送走,難道他們還敢不願意?」
蔣文月哭得更大聲了。
沈文思冷哼:「你也就會窩裡橫,拿出算計我的手段來收拾那女人,還不夠你一盤菜的。再說,你就是把那女人剁了,姐夫敢跟你翻臉嗎?」
沈氏咳嗽了一聲,意在提醒,她覺得女兒這話沒錯,可當著女婿的面,還是不好說出這些真正的想法。尤其女婿出身不好,說不定就要多想了。
沈文思經歷了這麼多,自然會考慮旁人的想法,她這麼說,是因為她知道柳正陽不會生氣。
蔣文月哭哭啼啼,沈氏安慰了幾句就煩了,同樣都是蔣府的出嫁女兒,她們母女能過得隨心所欲,偏偏蔣文月就不行。
沈氏也就是剛成親那年顧慮著夫妻之間的感情,才對林家妥協過幾次,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別哭了!」
蔣文月被罵,哭聲一頓:「姑姑,不管我和表妹之間有多少恩怨,哪怕是我有錯在先,她也不能這樣對我啊!妹夫也沒有要那個女人……」
沈文思張口就來:「往日裡你總說夫妻感情挺好,我以為姐夫不會接受那女人呢。」
她真不覺得那女人是麻煩,蔣家的女兒,只要不是嫁入官家,嫁入這府城裡的任何一戶人家,那都是低嫁。
但凡是蔣府的姻親,背靠蔣府,都能得不少好處。蔣家女兒強勢一些,婆家也只能忍著。
「我就想知道,是誰給你出的主意,讓你想方設法挑撥我們夫妻感情的。」
蔣文月看了她一眼:「沒誰。」
溫雲起不信:「是不是林家人?」
「是又如何?」蔣文月轉身,「只是試一試你,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可是吳麗娘的手段厲害啊,完全是豁出去了,也不管旁邊還有個隨從,直接就脫了衣裳。但凡沈文思小氣點,肯定就不要他了。
沈氏得了父兄照顧,所以才能隨心所欲地過了半輩子,看在這份照顧之情上,她才願意安慰了算計自己女兒的侄女。
但是,這裡面摻雜了林家,沈氏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幾步上前,一把扯過蔣文月的身子,反手就是兩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蔣文月驚呆了,因為左右兩邊臉頰都受了傷,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捂哪邊:「姑姑,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沈氏張口就罵,「沒腦子的蠢貨,居然為了外人算計自己的妹妹。滾出去!」
蔣文月本來就沒想多留,眼看姑姑動了真怒,帶著丫鬟飛快跑了。她不想回婆家,打算先回娘家去告狀。
在她看來,蔣家女兒的傲氣都來源於她爹。
都是由她爹庇護著的人,母女倆該捧著她才對,結果居然對她動手……哪怕是做不到讓母女倆被父親拋棄,也必須要讓父親狠狠責罰二人一番。
沈氏余怒未休,叫來了丫鬟吩咐:「去蔣府一趟,把方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
丫鬟應聲離去,沈氏心中怒火卻並未減少半分,哪怕天色不早了,她也還是讓人準備馬車。
今兒不去林家找人算帳,她夜裡會睡不著。
沈文思不放心,跟了上去。
溫雲起想了想,讓人給他也備了馬車。
林家的院子在內城,算是內城中比較偏的位置。兩架馬車到林家門口時,天都已經黑透了。
沈氏原本打算給林盛昌留點面子,到底是她年輕時心悅過的人,結果,林盛昌給臉不要臉。
「給我把門砸開。」
既然是來算帳,沈氏早有準備,光是護衛就帶了二十人。
別說砸門了,把門拆了都行。
動靜很大,院子裡的林家人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趕到了門口,剛好看到自家門板被人撞飛。
膽子小的嚇了一跳,膽子大的往前一步。
這都打上了門,必須得讓人付出代價,否則,往後誰都可以踩他們一腳了。
當看到來的人是沈氏,林家眾人臉上的氣勢洶洶都消散了不少,林盛昌想到自己白天幹的事,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