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依依:「……」
安王府沒有長輩,以至於連成婚的規矩都要謝依依自己去想,想好了再和萬常安商量。
哪怕是萬常安和永武侯府都特別重視這門婚事,但整個永武侯府上下那麼多人,也不是每個人都盼著萬常安好。
而且,萬常安是庶子,侯夫人看他不順眼,沒少在暗地裡使絆子。萬常安最近特別忙,難免有看顧不到的地方,鬧出了不少笑話和麻煩。
好在侯府上下知道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那些笑話都被藏在了府中,不許往外傳。但謝依依還是聽了不少萬常安的為難之處。
萬常安自然不是平白無故說起這些,歸根結底,還是想借她王府之女的身份為他討公道。
謝依依真的是越想越煩,她自己的出身比不上謝文思,夫君比不上人家,婆家也差了一截。
好像她這輩子,都只能被謝文思踩在腳底。
看著未婚夫妻倆攜手上樓,只看背影,男子高大俊朗,女子纖細玲瓏,二人走在一起,猶如神仙眷侶一般。
謝依依心裡很氣,面上帶著和善的笑容,氣沖衝進了自己的馬車,然後將小几上的東西都砸了。
她怒火衝天,閉上眼睛了胸口還是不斷起伏,回到安王府後,立刻找來了身邊的丫鬟吩咐了一番。
*
梁益最近遇上了麻煩。
他早在給出三百兩銀票時,都猜到了姓林的可能不會善罷甘休。哪怕不去衙門告狀,可能會捏著這個把柄不停地訛詐他。
簡直是怕什麼來什麼,才十天不到,姓林的再一次找上門來。
彼時天色漸晚,梁家所有的人都在,聽到敲門聲,梁益沒往心上放,當看到門外站著林大志時,他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林大志先衝著開門的小于氏笑道:「我來找梁秀才。」
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直接就闖入了院子裡。
梁益嚇了一跳,關於他又和周紅玉攪和在一起的事情,他並不想讓家裡人知道。
自從那一次兩人私會被賊人闖入,他從天牢里出來以後,梁家上下耳提面命,不許他再和周紅玉有往來。
其實梁益也知道繼續和周氏攪和在一起對他沒好處,但是周紅玉知情識趣,最近他多了一筆銀子,雖然不能告訴旁人……但也正因為沒告訴旁人,他心裡特別爽快。
心裡一高興,衝動之下,就又和周紅玉在一起了。
如今麻煩來了!
梁益心中特別後悔,恨不能把當時和周紅玉被翻紅浪的自己給掐死,眼看家中所有人滿臉疑惑,梁益搶在所有人之前開口:「不是說讓你在外頭等我嗎?走走走,今兒我太忙了,都忘了和你有約。」
說話的同時,人已經衝到了門口,一把抓住林大志就往外走。
林大志看到他這滿臉戒備的模樣,心下一樂,也不急著離開,而是衝著眾人解釋:「我倆是好友,早就有約了。」
兩人先後離開,院子裡的梁家人面面相覷。
梁益年紀輕輕就考中了秀才,功名在身,堪稱前途無量,怎麼能與姓林的這種混混在一起鬼混?
梁父沉吟了下:「可能是有一些髒事不好自己親自動手,所以找了人幫忙。」當著全家人的面,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好像他說的就是事實。
其實他心裡也很沒底,並且暗暗打定主意,等到兒子回來,要好生跟兒子談談。
梁于氏動了動唇,既然是不好讓旁人知道的髒事,那找混混做事,也不能在大街上啊。方才兩人一起出門,可落入了不少人眼中,不出事便罷,回頭那個混混但凡鬧出事情來,肯定會牽連了他。
她決定私底下好好跟自己家男人說說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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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益臉色陰沉,拽著林大志到了街上僻靜無人處,狠狠把人甩開。
「你還來找我做什麼?不都說兩清了麼?」
林大志頷首:「確實是兩清了,但是我最近運氣不太好,賭一場輸一場,已經在賭坊里欠了不少債。梁秀才也知道,就我們這種出身的人,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親戚,實在是堵不上那個窟窿了。您千萬要幫幫我,要不然,那些人會要我的命。若是我連命都留不住了,一些事情便也兜不住……」
這分明就是威脅。
梁益心中怒極,一時間殺人的心都有。
可殺人要償命,他絕對不能如此自毀前程,京城裡就沒有真正冷清的地方,哪怕是這巷子裡四下無人,那也只是暫時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一個人來,他也不再講道理,與姓林的這種人完全沒有道理可講,於是開門見山:「你要多少?」
林大志搓著手:「欠了……一千二百兩。」
他得了準話,說梁益手頭握有大筆錢財。
但到底有多少,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