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又急又氣,男人這頭說不通,她也並未放棄,想著若是找到了那間密室,應該能說服男人解除兩家的婚約。
短短五日之內,趙夫人沒有打探到高夏仁身上太多的消息,而她到底也沒有找到妙手空空。到了大喜之日,含淚送女兒上了花轎。
趙朵兒一心覺得自己嫁過去會死,說什麼也不肯嫁,知道自己婚期定下之後她就不停地鬧,期間竟還試圖翻牆逃婚。
趙大人防不勝防,乾脆買了一副軟骨散餵給趙朵兒,大喜之日時,讓兒子將其背上了花轎。
馬車之中的趙朵兒眼淚一直就沒幹過,她沒想過父親會這麼絕情,此時她手軟腳軟,嫁給高夏仁,完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如果早知道逃跑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她說什麼也不跑了。沒被餵藥,好歹還有點力氣反抗,這會兒連大聲說話都做不到……她就是在那院子裡被砍死,都發不出太大的聲音。
這真是親爹嗎?
趙朵兒心中一片悲涼。
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從失去了威武侯府的親事以後,父親就不再拿她當人。之前她嫁入梁家那會兒,娘家的大門就不再為她開著,壓根就不歡迎她回娘家。
高夏仁一身大紅色衣衫,意氣風發,手底下的十個小兵全部帶著家眷上門賀喜,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同僚,高家的親戚友人也都到了。
這婚事雖然辦得倉促,但看著還挺隆重,該有的都有,乍一看,比梁家要更重視趙朵兒一些。
高夏仁酒量很好,哪怕被許多客人糾纏敬酒,他一一應付完了,也沒醉到不省人事。當天夜裡,他送完了客人以後,還把高家的人都送走了。
深夜,院子裡只剩下夫妻二人。
高夏仁喝完了解酒湯,到了新房後又小睡了一會,等到腦子清醒,這才到床上去剝趙朵兒的衣衫。
趙朵兒中的藥很厲害,這都好幾個時辰了,她還是沒什麼力氣,感覺到高夏仁在她身上遊走的手指,她真覺得那手指冰涼得如同毒蛇。
「你……你……」
話還沒說出口,趙朵兒已經眼淚汪汪。
高夏仁含笑看著她的眉眼,手指在她臉上細細描摹:「夫人,你長得可真好,能夠娶到你,是我的福氣。」
趙朵兒聽到這話,心裡更怕了:「你能不能放了我?」
高夏仁一樂:「婚期定得這麼快,是不是你想退親?話說,你那天從我這兒拿著食盒出去就不對勁了……你是不是在書房發現了密室?」
趙朵兒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想也不想就瘋狂搖頭。
「我算算。」高夏仁饒有興致地在床前踱步,「當時我出去到回來總共也沒多久,你又不知道我書房有密室,應該是無意之中發現的,你有沒有看清楚密室里都是些什麼東西?」
趙朵兒猛搖頭,搖到眼前的一片片殘影也不敢停下。
「沒看清楚不要緊,如今這是你的家。」高夏仁上前,彎腰將她打橫抱起,用腳踹了其中一個床柱子,機括聲再次響起。
趙朵兒不想去看,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下意識扭頭,果然就看到了那間密室……後來她無數次回憶,懷疑自己當時是太過驚慌,給看錯了。
沒有看錯,從房間這邊開門,一眼就看到了裡面擺著的刑具架子。
「你……那些是什麼?」
趙朵兒問出這話時,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渾身更是抖如篩糠。
高夏仁很快就剝掉了她的外衫,將鮮紅的嫁衣丟在地上,手中抓著匕首,從趙朵兒手臂上輕輕劃下。
匕首所過之處,冒起一串串血珠,血珠匯合,變成了一條血線,鮮血落在地上,血腥味再次瀰漫開來。
趙朵兒心中一片絕望,真的感覺自己會死在這裡。
這大半夜的,根本不可能會有人來救她。
越想越恐懼,趙朵兒眼淚滾滾而落,高夏仁還伸手去幫她擦:「你哭什麼?放心,新嫁娘明兒要見長輩,我還要帶你回高家的老宅呢,不會讓你死那麼快。」
趙朵兒更害怕了,身下不知不覺就溺了。
高夏仁一臉的嫌棄:「你這膽子可真小,以後膽子要變大一點……對了,你最好別出去亂說,旁人不會信你的……」
趙朵兒牙齒直打顫:「殺人償命!」
「你這話說的,誰知道我殺了人呢?」高夏仁笑吟吟,「如果你說我傷你,我就說你腦子不清楚了,旁人一定會相信。若是你腦子清楚,怎麼可能放著威遠侯世子夫人不做,跑去做一個秀才娘子?」
高夏仁說話間,又用匕首劃開她另一條手臂。
趙朵兒感覺身上越來越冷,聽著耳邊鮮血落地的聲音,她整個人漸漸恍惚起來。
聽到高夏仁明兒要帶她見長輩時,她其實有鬆口氣,可……這會兒她卻不太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