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詩的手很溫暖,也很軟,像棉花,卻又很有實感。
昨晚,她也是用這雙手照顧了他一夜,用掌心貼一下他的額頭,再貼一下自己的額頭,藉此來比較他們兩個人的體溫差異。
秦時讓看向裴雪詩扶住自己的手,沒出聲說話。
裴雪詩想鬆手,又怕鬆手後,他會摔倒,最重要的是秦時讓腿腳還有墜崖時撞出來的傷,到時候弄得更嚴重了怎麼辦。
她提議道:「讓我扶著你吧,你想去哪兒?」
秦時讓沒推開她了。
他的腿腳確實有所不便,燒也還沒退下,若逞強怕是對身體不好,加重傷勢就難辦了,「那就有勞裴姑娘了,我想出去看看。」
裴雪詩笑了笑,「不客氣,我這就扶你出去。」
其實她有個很奇怪的心理,居然覺得這次墜落山崖也不是非常倒霉,畢竟他們都活了下來,她還能跟秦時讓單獨相處幾天。
裴雪詩不擔心他們會留在這裡出不去。
因為秦家人不是吃素的。
當秦家人發現秦時讓消失不見,肯定會立刻派人找尋的。
但也不會立刻找到。
裴雪詩估算一下時間,只要他們在山崖底熬過三四天,秦家人應該就能找到他們了,前提是他們要安然無恙的熬過三四天。
她能想到這裡。
秦時讓也能想到。
他沒亂走找路出去的原因是這裡的路太難走,每條路都長得差不多,還容易迷路。
再加上他身上有傷,沒走一刻鐘就可能走不動了。
不如留在原地等人來救。
裴雪詩扶著秦時讓到外面,找了個還算乾淨的位置坐下。
他的身體因生病很燙,溫度透過他們相交的手傳遞過來,她心中有些許歡喜,卻又覺得不該在此時產生這種竊喜的情緒。
裴雪詩等秦時讓坐好,想去找幾個野果子回來。
他們是要等秦家人來救,但連續幾天不吃東西是不可能的,秦時讓還在病中,不吃東西,病情還有惡化的可能,而她也餓了。
裴雪詩探頭往不遠處的樹看,「秦公子,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摘幾個野果子回來。」
「好。」
秦時讓看著她走遠。
裴雪詩走到一棵大樹底下,撩起袖子,踩著樹幹爬上去。
裙擺晃動來晃動去,她的身姿靈活地穿梭雜技大樹枝葉里,將摘下來的野果子放在懷裡的。
裴雪詩臉上沒絲毫的懊惱或擔心會離不開這裡的表情。
她這個人很樂觀。
之前身為下等人,不卑不亢,仿佛跟他們上等人差不多。
近來,裴雪詩是學會了對他們行禮,但不經意露出來的眼神總能說明她並不是真心在意等級,也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如今墜落山崖後也一樣。
她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