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現在的長世子,在八王府被他髮妻一手打理的情況之下,他想多要幾個銀子,還得提前幾天討好一下他這位夫人。
劉湘不如她這個弟妹,太子比長世子遠有出息得很,也心狠得多,但她對她這個弟媳婦好名聲和手裡的權利齊握的弟媳婦,現在唯有敬佩兩字方可描述出她的心情。
她是真想從她弟媳婦手裡學到一點東西的,以前礙於衛襄盯緊,她不敢,眼下她已與衛襄決裂,但凡對她有用之人,劉湘皆想去碰一碰,接觸一番。
「你還真別說,我心裡確實有好多事想問你,過年你忙,我知道,我這邊若是沒事,就過來八王府給王叔王嬸請安拜年的時候找你說話,還請弟妹到時不要嫌嫂子煩才好。」劉氏此前也會代婆母出宮給衛家各家德高厚望的人家拜年,今年想必也無例外,是以她便提前說了此話,傳遞出了她意欲與她這個弟媳婦交心的話音。
長世子夫人一聽,當下神色不改,只見她柔柔一笑,回道:「您來了就是我們八王府的貴客,如意只有陪您陪得不好的擔心,幾句話算得了什麼,只怕如意嘴多,到時候招了您的煩,惹您生厭。」
願意就好,劉湘笑道:「那到時候就有勞弟妹招呼我這個臉皮厚的嫂嫂了。」
說罷,劉湘一臉如沐春風朝狄皇后那邊走去,到了跟前屈膝笑道:「為了向易郎弟妹請教,兒媳先斬先奏先討了去八王府拜年的活,都沒提前跟您請示一番,母后可莫要怪罪湘娘的好。」
若說劉氏沒從她身邊的那些妯娌身上學到什麼,還真真不是,這些年她在狄後面前鞍前馬後,唯狄後馬首是瞻,對狄後百依百順,其中的苦勞功勞對恩怨分明的狄後來說,劉氏這個兒媳不比兒子重要,可兒子不是她的人,兒媳方是那個會聽她話依她話行事的,就為著這個,狄後願意寵著她,一聽兒媳故意當眾撒嬌的話,她淡淡道:「這些事早就讓你去做了,今年本宮難道還換個妾室替本宮給族裡上了身份的親戚家人拜年不成?本宮丟不起這個人。」
本就寂靜的宮殿因著狄皇后這句明顯打親兒子太子臉的話更靜了,便連臉色難看的東陽公主也垂下了頭去,不想讓人看到她那種震驚的臉。
她知道侄子跟他母后鬧翻了,可不知道竟然鬧到了這種程度,母子倆竟跟仇人一般,當母親的當眾折親兒子的臉面,這跟親自扇他的臉有何區別?
她這皇嫂,太令人心寒了,難怪太子要與生母決裂。
這夜彩春宮的皇室家宴的火到散宴時分也沒燒到佩梅身上,佩梅靜坐小輩中間,因著婆母有心,她左右兩邊坐的都是看來親切好說話的嫂子,有隔得遠的美婦人俏麗娘子過來和她說話,她們還會幫著她說幾句,還教她認人,佩梅臨走前朝她們欠腰請了安,招得那兩個得了皇長孫妃禮的族中嫂子嬌笑不止,連連道今天她們討了個巧,只是賣個乖和她說了幾句話還得了太孫妃的回禮。
狄後走坐到散宴人都走了方才起身,她只跟和她坐得近的人說話,但也不曾提前離去,要等人走完了她才走,有她盯著,來的人猶如芒刺在背,往往尚未掀出什麼風浪,就在她的注視下離開了皇宮。
狄後擅震懾,但凡被她抓住錯處之人不是死就是傷,從無一人能逃脫罪責,久而久之,除了皇宮那些居心叵測想借著娘家勢力往上爬上一爬的宮妃,住在皇宮外的皇親至今無一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作怪。
內有狄後威懾,外有八王府長世子夫人代其各家走動撫平事端,衛家這些年在內院這一塊從來沒鬧出過太大的事來,反倒是管得甚嚴的皇族中子弟就是有痛恨他們紈絝無能的皇帝陛下親眼盯著,也鬧出過不少淫*穢*骯髒,欺男霸女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