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梅見過他多次了,等到東宮身邊的老太監走至面前,她嫣然一笑,等到人快至眼前了,她往前走了兩步,率先叫了人一聲,「福公公。」
「奴婢小福子見過太孫妃娘娘。」福公公沒有大名,只有小名,他只有一個名字,那就叫小福子,後來年紀漸長,宮裡的人就都叫他福公公了,連吳英公公也會跟著叫他一聲福公公,說來他此生命薄,也不薄。
他在小鳳棲宮面前,就是太子妃也會尊稱他一聲福公公,可太孫妃這一句福公公,讓福公公自行降了半道身份。
他是為太子降的,他力有不逮,無法讓太子前來一見,只得希翼他這個太子身邊的老人十分客氣,能替太子挽回兩分情分。
「您來了……」佩梅往已經遠去的一行人翹首望了望,回過頭來道:「可是父王有事忙去了?」
「正是。」
「原來如此,我來得不巧,」佩梅乖巧笑了一記,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下次父王有空了我再過來請安,還請公公費心,下次要是父王有空,記得公公跟我說一聲,勞煩您了。」
「哪兒的話,」小鳳棲宮娶了個書香世家的女兒,書香世家門楣雖小,可家道家業不小啊,太子當初也是誇過太子妃的眼光不俗的,如今怎麼就不懂了呢?福公公如今也是揣磨不清他家主公的想法了,「您下次來之前也叫宮人遞個話,省得白走。」
「是極。」佩梅頷首不已。
她與福公公告別,領了周女史等女官宮人回了小鳳棲宮。
她風寒剛愈,在四面敞風的宮坪里來回帶站近兩個時辰,這一回好好和婆母說了會兒話,還喝了點驅寒的藥方才去床上睡著,沒想這一倒下,她醒時已是一夜一日已過去了。
佩梅心裡有事,睡得不踏實,這病得也不踏實,昏迷當中她知道她已經病倒了,宮裡的人在哭喊,婆母喊她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悲切,可她醒不過來,後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她耳邊響起了表姐祿衣侯夫人的聲音。
表姐非尋常人,她在佩梅耳邊道了一句「好好睡,等醒來再說話,」佩梅就等到了醒睡,一睜眼就看到了穿著一身命婦服的表姐,果真見到了表姐,一切非她夢中,她頭一句話便問了心中所想,「苑娘姐姐,詡兒可是知道了?」
「不知道,」祿衣侯夫人那仿如稚子一樣天真亦如磐石一樣沒有感情的臉上依舊神色淡淡,「你睡夢中說不讓告訴太孫,太子妃便瞞了下來,只託了人告知我。」
「不過陛下知情,你姐夫是先請的始央宮的令牌後讓鳳棲宮的皇后娘娘叫人帶我進的宮……」祿衣侯夫人進宮後聽了太子妃說了表妹夢中所言,她是個只要但凡人所言她皆放在心上的,就又讓她丈夫去始央宮去跟皇帝請話了,按她丈夫性情,就是跟皇帝死皮賴臉也不會負她所託,是以祿衣侯夫人依舊淡淡道:「我已經讓你姐夫去求讓陛下不要告知太孫,太孫不會知情,不過你們宮裡若是有人告知他,我就不能和你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