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頭低得倒是快。」衛襄是因祿衣侯插手此事被始央宮關注,給始央宮一個面子,也給那些暗中關注此事的人一個說法,方才去解釋了一句,可他沒想到,劉湘沒借勢刁難,反而還放軟了身段。
劉湘這是知趣,知道服軟了?
她前有鳳棲宮,後有祿衣侯府和佩家,衛襄還以為她會借著這兩邊的勢向朝廷內外彰顯一下她太子妃和她那個病子的威風。
衛襄對長子已起了厭心,此番抬舉庶子倒也不是純粹打小鳳棲宮的臉,而是想藉此把庶子正式抬出來面世。
「娘娘也不想跟您再生疏下去了。」聽著太子的口氣,福公公也斷了和太子解釋太子妃此時已大變的心。
太子爺已聽不進去了。
「知道就好,」劉湘知道低頭,總比她唆使祿衣侯府和佩家給他找不痛快的好,她知道退讓,輝兒他們這些世子也能多多出來走動,她能把衛詡送進始央宮,那就得接受他讓世子們出來走動的結果,總不能她做了初一,他連個十五也占不上,衛襄這廂心中那股子對母子倆的厭噁心到底是少了點,道:「底下有人不是送了些新鮮果子進來?聽說裡頭有桃子?」
「是,有冬桃。」
「挑幾個送過去。」
「是。」
「退下罷。」
「是。」
次日,小鳳棲宮收到了東宮送來的還水淋淋的冬桃,劉湘自己留著全吃了,一個也沒給兒媳婦。
她宮裡還留著東宮的耳目,她的老奶娘鮮嬢嬢,劉?*?湘在外頭一概不與兒媳多說那多的話,只有在私下婆媳倆睡作一床的時候方才與兒媳婦解釋白日種種。
「桃子雖好,想來也不會做什麼手腳,可那畢竟是東宮送來的,往後這宮裡除了鳳棲宮和你娘家那邊的人親手遞給你的東西,你一概不能碰,你可知道了?」床角一處亮著淺黃的油燈,劉湘輕輕撫著小梅娘的額頭,輕輕聲道。
佩梅頷首不已,乖乖巧巧,哪瞧得出一點心思來。
劉湘極喜歡她這個樣子,心有文章的人,顯得愚笨天真些又如何?沒有人知道她的靈巧才是最安全的。
「不要學我,活生生把自己糟蹋死了,」劉湘見兒媳此廂猛地搖頭,不由失笑,輕輕哼笑了一聲接道:「有我這前車之鑑,你就知道該低頭的時候一定要低頭,別憑著點骨頭非要跟人爭個你死我活,爭不贏的,聽到了沒有?」
佩梅點頭不止。
「好了,睡罷,明兒啊,還有明兒的事呢。」今日太子送桃,明日太子就又有事要讓她忍了,以往劉湘對他給一顆甜棗又敲她一榔頭的事情每每恨得五臟六腑俱疼,眼下看開了,還能贊太子一聲好手段,她要學他的地方多著呢。
「是,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