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淡去了病氣的詡兒目若朗星,眉如墨畫,就像大雨過後拔去烏雲的晴空一樣眉清目朗,佩梅望著不同於往日的他,竟有些挪不開眼,傻傻望了他幾眼,方回過神,淺淺一笑道:「還是皇祖父這邊養人。」
「詡兒好極了,」唯恐她擔心,衛詡握著她的手殷殷道:「皇祖父對我也好極了。」
那是,瞧詡兒的模樣也差不到哪去,真真見到了人,佩梅心下大定,對她想做的事也下了決定。
「詡兒,屋裡走了。」見詡兒只顧得上和她說話,也不走路,佩梅便道。
「哦,是了是了。」衛詡這才回過神來。
等入了他所住的偏殿,佩梅看了看被筆墨紙硯擠滿了的小殿,尋到了放臉盆架子的地方,過去打濕了手帕,見詡兒這廂已緊隨著她跟在身邊,也不用她去尋人,她便拉起他的手,為他擦拭中指食指之間的墨跡。
衛詡這才看到午後為了上習武課沒來得擦乾淨的墨漬,見梅娘為他擦試,他傻笑著道:「有點難擦,要搓好一陣才行,小楊子從宮裡拿過來的胰皂子早就用完了,是吳公公讓人給了我新的,那個可好用了,我還讓小楊子留了一塊,等會兒你帶回去和母妃一起用。」
哪用得著帶一塊胰皂子回去呀,小鳳棲宮再不濟,那也是最得後宮之主心的宮殿,這宮裡的好東西想要還是能得一些的,詡兒傻起來哪有什麼深心思,也是平時聰明,傻起來那也是一片赤子之心,就是佩梅看來,也是一眼能望穿。
情真情假,佩梅瞧得分明,這廂見到詡兒見到她是真真高興,什麼話兒都說,她心中也是十分歡喜,明亮的眼裡也因著這份歡喜起了幾分笑意,她嘴角噙著笑,手中擦試著他手間墨漬,嘴裡則與傻詡兒玩笑道:「這麼好用呀,一塊可是不夠。」
「那我朝吳公公再討上一塊。」衛詡立馬道:「目前我用的那一塊用了大半了,不好帶回去給母妃和你。」
小楊子在側欲哭無淚,他眼巴巴望著太孫妃,求她莫領著太孫說話了,太孫這傻話說得太多了,這小殿裡站的三個人,只有他一個公公是小鳳棲宮的人吶。
佩梅瞥到,見詡兒喜上眉梢,說得是傻話卻不是假話,小楊子眼角則不斷往小殿裡的公公望去,擔心又著急,不禁莞爾。
「詡兒,我有事要同你說。」她便道。
「你說。」
佩梅拉他去坐下,先是把她帶來的東西給了衛詡,道:「這是母妃和我親手為皇祖父縫製的一身常衣,還得你在皇祖父得空的時候奉給皇祖父,到時你記得替母妃和我向皇祖父請安,替我們祝皇祖父如日月昌明,福樂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