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她不發一言,快步走出了耳房。
她走後,那兩個眼皮跳的人,身上一軟,趴在了地上,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下一步,她們急速站起,迅速離開了耳房。
她們生怕走得慢了,聽了不該聽的,她們也該遭殃了。
*
佩梅跟丁姑姑去往始央宮,離開鳳棲宮之前,丁姑姑給了她半片參片,與她道:「要是時辰太長,兩個時辰後,你藉機把參片壓在舌底。」
佩梅乖乖聽話,把參片淺淺地夾在長袖邊沿上。
丁姑姑帶她步行進始央宮,這一路過去,路過十幾道門卡,每道門皆是緊閉,姑姑敲的門,十門七門開,三門閉。
閉著的門,姑姑等候半炷香,半炷香後,她會再敲一次,要是門還不開,她便會帶著佩梅轉身而去,不再久留。
佩梅安靜地跟在她身後,刻意的把每一道對她們不開的門的名字,方位,皆記得牢牢的。
她瞥的每一眼,皆找到了這處地方的不同之處,把它當印記,當作輔佐她記憶的憑證。
她想,那些不開的門,不是敵人,便是仇人。
這一趟始央宮之行,是丁姑姑在試探,現在跟她們作對的有幾個,他們背後站的是什麼人,誰絕對不會給她們面子。
佩梅把一切納入眼中,放入心中。
這趟路走過去,因著多繞了些路,她們走了近一個時辰,方才進入始央宮大殿的大宮門前。
始央宮的大宮門前有禁衛軍把守,旁邊有一條側路,是內宮來往之人通行的,佩梅才跟著丁姑姑走入大宮門前將將踏上這條側路,就有持矛的禁衛軍朝她們快快跑來,一面跑一面朝她們厲聲喝道:「來者何人?我怎麼沒見過你們?」
等到跟前,那禁衛軍見到走在前面身著孝服的丁姑姑,腳步頓時慢慢了,他愣愣的看著丁姑姑,道:「怎地是您?」
「余都尉。」丁女朝他福了一禮,淡淡道。
禁衛軍瞬時彎下腰來,回了一禮,再直身,他的聲音也輕了,「您回去罷。」
陛下心情不好,不是見人的時候。
丁女冷臉,朝他淡道:「我能進去嗎?我帶太孫妃進去給陛下請安,太孫不在宮裡,理當太孫妃替太孫請安盡孝。」
丁姑姑怎麼就不聽懂他說話呢?禁衛軍急了,他背後還有同僚在看著,他們每一個僚,背後站的人都不能,他還不能把話說大了,讓他們都聽到,是以他只得壓著氣小聲快快道:「陛下心情不好,您快帶著人回罷。」
「這不是什麼盡孝不盡孝的事情,」禁衛軍隱蔽地瞄了眼後方的太孫妃,嘴中快快道:「您快走,有人在裡面。」
有人在裡面?丁姑姑眉心一沉,陰鬱地看了禁衛軍一眼。
是太子嗎?
她瘦了太多了,也老了很多,皇后娘娘走了,想來她也沒少受罪,禁衛軍被她這一眼看得心頭髮疼,鼻子發酸,顧不得事後會被人揣測,他又壓低了聲音,極其小聲地道:「太子。」
看著他的嘴型,丁女也知自己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