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可為我所用,這是佩氏一門立世的心法。
在君子眼裡,這便是投機取巧,見風使舵,沒有風範。
「這……」吳英鼻翼張開又合攏,他的鼻孔不緊不慢地開開合合,居然頗有些節奏,令他臉上的怪相更讓人膽寒,他意味不明地道:「太山先生的高徒,不是江先生罷,是在外面為太孫不停奔走的你父罷。」
江高環作為太孫的先生,這段時日,可是一個屁都沒放。
倒是往日低調的佩家,為了太孫,佩家那位深居簡出的老先生,不止是連傳家寶都往宮裡送,更是為保太孫性命,連老臉也豁了出來。
佩家在朝廷的那點勢力,這陣子,因著一個孫女婿,居然浮出了水面。
當真令人嘆然。
第142章 畜牲!畜牲!
為私慾罷了。
佩家被她牽扯了進來,為她為家族,不管得已不得已,佩家不得不自救。
佩梅又把眼睛放回了吳公公身側的一角,她看著那處,半垂著眼,「回公公,不是,師叔方是我師祖高徒。」
佩家做人做事圓滑,擅自保,可佩家幾朝數代下來,一代一代的人還能當著史官,一是他們家男丁少,佩家再大,也不過一介小門戶,對外構不成威脅,二則則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丁是丁,卯是卯,他們家不會因為自家的學說是自家的,而去否定別門別派的優秀之處。
佩家人歷來有自知之明,便連她這個女眷,從小也被家裡人教導著何謂「知人者智,知己則明」。
師叔才是師祖高徒。
食君祿忠君事,明德格物立己達人,是為天下,是為百姓,而不是為太孫,為自己有從龍之功。
師叔做的沒有錯。
她能理解師叔的做法,而詡兒乃師叔親徒,師叔為他傳道授業,這世上沒有幾個能比詡兒更明了師叔所執著的道途為何物之人,詡兒更是容得下師叔。
詡兒除了身子差,可差的身子,也給了詡兒寬廣的心胸。
用詡兒的話來,唯有靈魂這個強大的容器讓他感覺著他還活著,讓他覺著他是個健全強大的人,方才讓他甘願忍受肉*身帶給他的折磨。
她嫁進皇宮是錯,可她從未錯看過詡兒。
她沒憐惜錯人。
錯的只是她不該帶著佩家嫁給他。
「不是嗎?」吳英嘴角又是往上一挑,滿臉的意味深長。
太孫是為何又回了始央宮的,別人不知,當時在場的他可是再清楚不過。
太孫先是就著瀾聖醫對他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又說到了瀾聖醫的仁民,在民間的深遠影響,又就此,摘出史記上記載過的同等之事,為陛下獻平息民憤之策之餘,又給陛下獻了一條就此整頓醫館,建立一村一館,派宮中太醫出去義診,以後但凡醫者出師,獨自開館看診必要有跟隨從師之人義診百場的人的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