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說江敘深結婚,但頭一次由他本人親自來托自己辦事。
這在曾經可沒有過。
原來逢年過節,每每新年江敘深父親江終年都要來羅家拜訪,可江敘深卻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現在陡然一見,也確實年輕有為。
羅德惠合上就診本,說:「那是當然。」
江敘深出去時才看見正下直行電梯,挽著宋輕寒胳膊說話的女人。
溫晚宜今天穿了一身白色小香風套裝,戴貝雷帽,一整個像法式花園那種典雅而溫柔的女士。
那張面孔年輕而美艷,單是懷孕這段時間令她雙頰處多了一些肉,也略微顯得豐潤一些。
「那你下次再來提前給我打電話,還有咱們說著什麼時候聚聚,等你有空了。」
溫晚宜說:「好,一定,先等我今天去完我外婆家。」
等兩人分開,溫晚宜拎著包走過去,也很自然地挽住他胳膊:「我們什麼時候出發?你禮節方面的東西買好了嗎。」
見外婆其實不需什麼禮節方面的東西,她和外婆感情好,去前也打電話提前說過了。
見老一輩不比見爸媽,溫晚宜和外婆是隔輩親,可以這麼說,這世界上除去她母親,唯一最愛她的人或許就是外婆。
早上打電話去時她簡單說了下江敘深情況。
也談了下兩人目前關係和狀態方面。
外婆說:沒事,你讓他來,不要帶禮品,外婆家裡什麼都有。是你看中的人那就肯定有過人之處,外婆都喜歡。
這句話說得溫晚宜心頭酸澀,差點熱淚盈眶。
說不清是什麼,每次家人無端的偏愛和信任就總是最戳她。
她回:您肯定喜歡的。他的樣子,您肯定滿意。
江敘深:「水果,補品,以及一些老人家身體適宜的營養膏。」
這處理其實很好,都結婚了,見長輩不適宜太鋪張高調,她外婆還特地囑咐的情況下,更不需太濃重了,像家人一般只帶簡單卻隨心的東西最好。
「去之前,我想和你先說點事。」到上了車,溫晚宜把東西放下,也跟他說。
江敘深本來還在記今天產檢完的一些數據及下次產檢時間事宜。
她這樣,江敘深也停筆,專注看她等她。
溫晚宜:「當初我媽執意要嫁給我爸,我外婆不同意,其實我外婆這些年算是在我爸家受了很大的氣。」
「外公走得早,當年我外婆又是京北美術館的老館長,這些年退位直到現在也都住在佳園新苑,早年和我外公感情很好,我外公走之後,她老人家就一直一個人,雖然看上去樂呵呵的,實際上她很想我外公,也很孤單。」
江敘深靜靜聽她講述這些,也望著女人清麗面龐。
提起自己外婆那些最隱秘的過往,她的眼瞳里隱約有一些心疼。
他靜謐注視著。
溫晚宜從自己包里翻找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你去了之後,可不可以和我外婆說,我們是自由戀愛,是你追我的,結婚、生子,我們都是最正常的步驟,這枚鑽戒就是你送我的定情禮物。」
藍金色調盒子,其中躺著一枚蒂凡尼的奢鑽定製級鑽戒。
那枚鑽戒江敘深年末才在品牌宴會上見過,當年采拍價是9w,可經過這些年的升值,早到了99w,別說其他拍賣手續費。
江敘深抬眸:「這是。」
溫晚宜:「我媽媽留給我的,當初說留給我當嫁妝,她原來背著我爸去拍的,走私帳,我爸到現在不知道有這筆花銷。」
說著,像是為了給自己媽媽找合適理由。
她:「這些年我爸給繼母花銷都不止百萬了,我媽媽為他拼死拼活生下一個我,幾年間,花他這些錢不算什麼。」
江敘深:「我沒有講這個。」
他只將鑽戒盒放手心觀摩了下,接著還到她手裡。
「不需你給我,我現在可以去為你買,不需借你母親給你的情誼。」
溫晚宜搖頭:「江總,結這場婚,我不需要你給我什麼經濟上的補助,我只想我家人放心。」
「我知道。」
她這樣說,江敘深也斂眸,開始想辦法:「你外婆原先在京北美術館做館長,那麼這些年,她老人家肯定有許多情思寄托在那兒。她前段時間的高血壓有沒有提到這些,她是否有一些自己的遺願沒完成。」
溫晚宜訝異,她倒沒想到過這些。
「你的意思是。」
看出她眼眸隱隱猶豫,江敘深也說:「我想安排一些人我們去外婆家一起陪她,她應該有些老部下還在美術館工作,那都是些編制職位,據我所知,幾十年前京北美術館還是國企單位時,原先的工作氛圍很好,你外婆和外公應該也是在那裡認識,也有一些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