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麼嬌氣的,寶寶生下來了,它姥婆寵著。」
溫晚宜心頭被什麼呵護著,充斥暖心,也圓滿。
特別想到江敘深白天在她外婆面前向她交代的一些話。
明明知道兩人只是合作婚約。
可不知怎麼的,他講的話倒是戳中了人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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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宅,江敘深去接老爺子,也說:「您回頭去了晚宜她家,別太有架子和脾氣,也別太滔滔不絕,多謙虛點,把領導架勢收收。」
老爺子今天是特意去換了身衣服,看著神氣而喜慶。
杵著拐杖才踏上一隻腳上車,回頭,吹鬍子瞪眼:「怎麼,這就嫌棄你老頭子啦!你爺爺我,什麼時候有過領導脾氣。」
江敘深只說:「她外婆是性格很好的人,人也很尊重您,念著往事,也是念過去那段歲月,您可以就當慰問,但到底客去主家,我們也得顧及女方家裡。」
老爺子慢悠悠坐穩到后座上,說:「我老爺子難得想出門去社交,有些道理,那還用你說。」
「但也有一點你改了,這頭一次有點事想著你爺爺,還有,這竟然還下意識為她們家想起來,好,好啊,不愧是我最喜歡的親孫,你的脾氣,和你年輕時的父親,簡直真有些像。」
說起他父親,江敘深眼眸複雜了些。
想起白天在溫晚宜外婆家看到的那張老照片。
照片看到後,他拍照保存留念了。
本想發給父親看,可打開微信翻了翻跟對方的對話,上次聊天都是因為溫晚宜懷孕,再上一次,是兩年前。
他也就沒主動。
江老爺子或許是看出來,道:「你也別老念著曾經和你爸那點恩怨,男女感情不是三言二語可以說出來,他和你媽過不下去,挽留不了,是兩個人之間相處不合適的原因,不合適何必強求,你爸除了事業心強點,沒別的不好,你小子不也是,沒遇到晚宜之前,那眼界和注意力都去哪啦,還不是因為現在有了晚宜和寶寶,才稍稍鬆了事業。」
江敘深:「您去了別把這話和她說。」
「怎麼啦,醜媳還得見公婆呢,你家那點事你怕告訴晚宜。」
「我怕您添油加醋,說些什麼讓人誤會的。」
老爺子笑了笑,搖了搖頭。
不得不說他這孫兒,關心人家,又不明說。
「但是晚宜她外婆原先是京北美術館老館長這事,我還真有點驚訝,以前在京北相關單位就職過,後來你爺爺就去了別的單位,跟以前那些老友就再沒見過。」
老爺子豁達地笑了笑,還高興地拍了下腿,「這能見一見啊,這兩年都值得啦。」
也是頭一回見自己爺爺這一面,江敘深多注意了自己家這老長輩幾秒。
隱約從中覺察出了,和以前有些不同的地方。
手機上溫晚宜的消息過來:晚飯快好了,爺爺到了嗎?
江敘深:路上。沒讓廚師做飯麼,你下廚了?
溫晚宜:沒呢,幫著備了菜,還是不習慣上門廚師,我外婆堅持要下廚迎接江老爺子還有那些老友。
江敘深扯了扯唇。
回了句好。
等到了地方,江老爺子杵著拐杖,先是感慨了這一片區的面貌大變化,接著也見到出門迎接的溫家外婆本人,兩位老人都是驚訝又含噓地拉著打了半天招呼。
對於那一輩的老人來說,能見的面越往後就越少。
這次能牽動起來這麼一大桌子人,只為陪伴老人。
不論是發起者還是老人自己,都覺得特別難得。
外婆說:「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江老師,真是您嗎。」
老爺子:「是啊,你是,房麗萍女士,是嗎?當時美術館的那個小管理員。」
外婆靦腆地笑了笑:「都過去多久了,早從單位退啦,晚宜白天和我說小江的爺爺是您,我還不信呢,沒想到晚上就見到了,江老師,您這也是歷經了風霜啊。」
江老爺子攙扶著她,也道:「不不,別說這種場面話,晚宜才說你從醫院出來,這身體腿腳沒什麼事吧?」
「哪有事,身體好著,快進去上座,我們一群人都等著您呢。」
江老爺子這些年退位在江家老宅,養養魚逗逗鳥,日子也是過得了無生趣。
可因為晚輩今天的這場決定,有了這樣有意義的一趟飯局。
一整場飯局,老爺子都特別交心地感慨,老一輩在飯桌上各種嘔心瀝血傾訴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句句真心,恨不得一整晚把大半輩子話說了。
那種樣子,作為籌備者的溫晚宜是真覺得很有意義。
她晚上沒參與著飯局,只是簡單吃了幾筷子飯菜就站一邊了,老爺子讓她來坐下吃她也是委婉著退卻。
桌上位置不夠,還大多是老人。
老一輩的時間,還是留給他們自己的好。
傍晚,溫晚宜出去吹風,出去時才發現江敘深也站在二樓陽台處,盯著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溫晚宜走近了才發現是白天那張照片。
他拍了下來,放圖庫里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