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人……好像不是顧驍。
他記得顧驍留著微卷的長髮,用髮帶紮成一束,鬆散地落在頸後,灑脫又自由。
但他剛才抱住的那個人,卻是一頭簡潔的短髮,每一根髮絲都無拘無束,即使拿髮帶去扎,得到的也只會是個不倫不類的小揪揪。
路杳只能想到兩種可能。
一是,顧驍打敗了殺人狂先生後,心情大好,特意給自己剪了個頭髮以示慶祝。
二是,並非顧驍打敗了殺人狂先生,而是殺人狂先生打敗了顧驍——
殺死了顧驍,殺人狂先生覺得顧驍的那張臉長得好看,所以就割下了顧驍的麵皮,安在了自己臉上。
路杳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
他拿不定主意,於是把自己的兩個猜測都說給了1188聽,希望1188能給些建議。
誰知1188非但不給建議,還嘲笑他:
「省省吧,宿主。探秘解密根本不適合你,就你的小笨腦子,只適合想想明天早上吃什麼。」
「你少看不起人!」路杳有被氣到。
1188油鹽不入,火上澆油地問:「杳杳,明天早上吃什麼?」
「滾!」路杳氣急敗壞。
被1188賤到,他氣得都沒那麼害怕了,他想了想,還是將房門反鎖,然後端著燭台放到床頭。
伴隨著路杳的每一步走動,他腳腕上的鐵鏈嘩啦作響,發出陣陣令人耳熱的恥辱聲音。
他就像是……
一個被私藏起來的禁臠。
清洗乾淨,精細打扮,全身上下都被曖昧與情慾點染著,卻因主人的一時憐愛,暫時保留有他的純潔與清高。
路杳癱倒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房間裡沒有窗戶,卻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冷風,捲起襯衫寬大的衣擺,飄浮不定。
路杳匆忙壓下衣角,生怕被人看見。
他的面頰浮上一片羞惱的緋雲,不是因為討厭的冷風和晃動的衣擺,而是因為……
腿根空空蕩蕩,屁股也涼涼的。
莫名其妙的,路杳腦中忽然閃出宋頌死前,最後罵他的那句話——
「小娼婦」。
當時他氣得不行,認為宋頌純純在污衊。
但是現在,他理不直氣也不壯了,因為他不僅在洗澡時被人看光了身子,還……
還穿成眼下這個糟糕的樣子。
這般不知廉恥,不是小娼婦是什麼?
想到這兒,路杳趕緊手忙腳亂地裹起小被,並緊雙腿,僵硬地平躺著。
見他如此,1188有些良心不安:「宿主,按照規定,系統不能過度介入遊戲,我不是故意氣你的……呃,你還好吧?」
「不好。」路杳紅著臉答。
過了一會兒,他補充道:「1188,你要是真的關心我,就幫我賒一條褲子來穿。」
要不然,他怎麼睡都睡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