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BOSS還沒露面呢,後面的事誰能說准?」
「都和平點,你們難道就不好奇,嬌嬌老婆被換成瞎眼邋遢漢子,BOSS能樂意嗎?」
「它應該不挑吧?」
「畢竟冥婚就是個殺人屠村的幌子。」
「以前那些殺千刀的村民們都不送活人過去的,就送個製作粗糙的紙人過去糊弄,豆豆眼大紅唇,難怪BOSS要刀他們呢。」
彈幕各有猜測,而作為當事人的BOSS——
它很不樂意。
就在路杳示意王翔脫掉黑西裝禮服,與他交換新娘嫁衣時,狂風驟起。
風刃打在兩人身上,割出一道道鈍痛。
「……嘶,疼。」
路杳細皮嫩肉的,當即就受不住了,匆忙皺眯起眼睛,用胳膊擋住頭臉。
他不忘與王翔的約定,大聲喊道:
「王翔哥,我們找個避風的地方吧。」
王翔說不出人話,「呃呃呃」地叫。起初那叫聲還很正常,可是很快,他的聲音變了調,變得悽厲慘絕,刺耳無比。
「王翔哥……?」
路杳愣愣地放下胳膊,盯著王翔瞧。
並非狂風扭曲了王翔的聲音,而是他真的在慘叫——痛苦地、絕望地、不甘地慘叫。
他早就死了,卻依然渴望生命。
就如同他真正渴望的,其實並不是路杳那一身鮮紅的嫁衣,而是他鮮活的肉體、純淨的靈魂、還有那未經恐怖玷染的靈動生命。
在路杳的注視下,王翔的身體逐漸發生變化。
那結實強壯、能夠一拳砸爛木地板的魁梧身軀,漸漸變得空洞單薄,宛若被害蟲蛀空了的穀殼。
嘩啦——
王翔的胳膊被吹飛出去。
路杳駭然發現,本應是血肉組成的胳膊,飛出時竟是片纖薄的紙頁,飄揚得很遠很高,然後被大風撕碎。
王翔肩頭,兩三條竹片戳刺出來。
路杳看著看著,忽然意識到真相——
眼前的王翔早已失去他活人的軀體,而是以竹條為骨架,外邊糊一層紙,變作一個紙人。
怎麼會……這樣?
路杳喉嚨緊澀,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王翔被大風吹散,竹片的骨架也被吹折吹遠,吹得乾乾淨淨。
最終,只有一顆心臟「咚」的落地。
紅紅的跳動了三四下,漸漸失去光澤和色彩,化為一團黑黢黢的爛肉。
「王、唔……」
心中泛起莫名的傷感,路杳俯下身,想要拾起那顆沉寂的心臟,帶到別處,挖個洞好好地埋起來。
可身後突然襲來許許多多的手臂,捂住他的嘴巴,扼住他的頸項,抓著他的胳膊腿兒,拽他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