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澤明微涼的唇輕輕咬著他,辛夷被親著親著,尾巴在身後到處亂甩,在穀梁澤明手臂微松時,這個人竄了出去。
穀梁澤明同他對上視線,像是輕輕地笑了笑,帶著氣音,毫無所覺地問:「怎麼了?」
辛夷覺得自己的毛又要炸開,警惕地開始挪步子。
他走近了些,穀梁澤明便伸出手,指尖牽著他的手指,將人拉到了自己跟前。
他還笑著,又重複了一遍:「怎麼了?弄得朕好像是洪水猛獸。」
辛夷被他牽著,穀梁澤明往日身上打點得無一不妥帖威嚴,此時卻黑髮披著,甚至因為一站一坐,還要微微地抬起頭來看辛夷。
黑髮順著他的利落的臉頰線條落在鎖骨上,柔弱得像是個沒有皮毛保護的可憐獵物。
辛夷沒發現自己的眼睛變圓了。
穀梁澤明沒提醒貓眼睛又露出來了,他只輕輕勾了勾唇。
周身似乎還帶著沐浴後的溫暖水汽,一點點包裹住了辛夷。
穀梁澤明將辛夷抱在自己膝上,低聲問他:「還可以親?」
奇怪,明明穀梁澤明現在看起來還是一副矜持華美的樣子,甚至因為在床榻上多了幾分平日不常見的放鬆,可是剛才辛夷好像是被低低咆哮的猛獸咬住一樣。
怎麼會有這種錯覺?
辛夷湊近,看穀梁澤明等著他親的樣子,心一下變得軟軟的。
辛夷點點腦袋,穀梁澤明便低頭,先是輕輕碰了碰他的唇,再長驅直入。
辛夷當貓咪的時候舌頭上帶著一點倒刺,但是當人的時候,舌頭卻又軟又乖。
辛夷含糊地和他強調:「要輕輕的!」
「嗯,」穀梁澤明將他接下來的話吞吃入腹,低聲說,「朕很輕的。」
「…」
辛夷發誓,再亂相信人類的話,他就不是辛夷貓,是辛夷豬。
人類都是說親一下,就會再親兩下,親三下小貓的,甚至他變回了貓樣子,還會把腦袋埋在他肚子裡,可怕得很!!
而且穀梁澤明雖然嘴巴上說得很溫柔,親得也很溫柔,但是辛夷當天晚上就做了噩夢,夢見有一條蛇纏著自己。
一向能把蛇打飛的辛夷居然手無還手之力,任由那條白蛇猩紅的蛇信子一直往嘴巴里伸,好像要把貓吞掉了。
一覺醒來,辛夷猛地睜開眼,入目是依舊燈火明亮的帳內。
他緩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做夢。
旁邊的穀梁澤明正靠坐在床邊,顯然起了有一會兒,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翻看著書。
辛夷坐起身,很憤怒地伸出小貓腿蹬了他一腳。
可惡,都是穀梁澤明害的,辛夷怎麼可能在夢裡都打不過一條蛇!
穀梁澤明被他踩慣了,以為是辛夷剛清醒時習慣性的踩奶。
他目不斜視地看著書,修長的手臂一展,把貓抱到自己的腰腹處。
辛夷憋著氣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氣鼓鼓地開始踩奶,
過了片刻,穀梁澤明放下書:「怎麼伸爪子了?」
嗯?爪子跑出來了嗎?
辛夷探腦袋看看,把自己的爪子收起來,還沒繼續,就感覺腦袋被人偷偷摸了一下。
辛夷立刻抬起腦袋,飛快給了他好幾記貓貓拳。
穀梁澤明實打實挨了幾下貓肉墊的攻擊,不叫痛,反而還笑了:「好有勁。」
那當然!
辛夷翹著尾巴蹦躂下床,去找自己今天要穿的新衣服了。
白天穀梁澤明又要批摺子。因為在這裡要多留幾天,京中便把一些原本擠壓的摺子一起發了過來,沉甸甸的,從馬上拿下來時,辛夷甚至以為裡頭是什麼暗殺工具。
等看清楚這麼多都是摺子,辛夷倒吸了一口冷氣。
和暗殺工具沒有什麼區別喵!
辛夷在旁邊震驚得眼睛都變圓了,穀梁澤明覺得可愛,問他:「貓大王不用看摺子?」
「不用,」辛夷用爪子在那些摺子上戳來戳去,不僅為刺殺憂愁,此時也為穀梁澤明會不會累得早死憂愁了,「貓大王只需要揍揍不聽話的小弟,巡視一圈領地,然後就可以玩了。」
穀梁澤明說:「哦,那貓大王幫朕看看摺子?」
辛夷:!
他縮起來:「不能虐待小貓。」
穀梁澤明輕輕笑了起來,湊過去親了下貓耳朵:「好,小貓去玩吧。回來朕就處理完了摺子,能陪你玩了。」
營地里似乎走了些人,比前幾日都安靜了不少。
轉來轉去的辛夷又沒找到大肥,他繞了好幾圈,按照小貓們的指引進了山林。
辛夷按照貓指的路果然聞到了大肥的味道,一路找過去,小徑像是進了深處的山谷,周圍的綠意盎然起來,甚至藤蔓上多出了零星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