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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麼容易撞痛。」

辛夷不動了,臥在他懷裡,好小聲,像是和他說秘密。

「今天,辛夷還看見了瓦剌人,那個身上味道特別重的,他躲開了好多侍衛,在那個帳子外頭徘徊了好久。」

「暗中侍衛的排布已換過,只不過不打草驚蛇,一直沒動這些人,」穀梁澤明笑了笑,說:「看來那人當真知道不少有用的消息,叫瓦剌這麼輾轉難眠。」

辛夷點了點腦袋,好好地窩在他腿上,兩隻爪子微蜷,又讓人摸著自己毛茸茸的後脊。

「那就好。辛夷還聽小貓說,那些人身上都帶了藥丸。」

穀梁澤明說:「好,朕命人多看守著,不管是要投毒還是用來自盡,都防備些。」

這幾日兩邊營地里的動靜越發凝滯,除了朵顏還正常地每日送摺子來,瓦剌同韃靼兩族已經在收拾營地,就是不知道是為了離開,還是為了到時候好逃走避開大宣將士的怒火。

「有些官眷朕已經在返京的路上,」穀梁澤明還在同小貓聊天轉移著注意力,伸手摸了摸辛夷,「畢竟一些七老八十的老貴族了,出來本是為了沐浴皇恩,受不起什麼折騰。」

貓倒是不怕,辛夷很老實地在他的大腿上繼續蹭,下意識舔了口爪子,隨後整張貓臉都僵硬了,渾身的毛又炸了起來。

「摸完了嗎?」辛夷忽然揚起腦袋,小貓眼睛圓滾滾,像是被嚇得狠了,聲音還是不大:「小貓還有一個事情要坦白。」

穀梁澤明還沉在哄小貓的語調里,溫溫和和地「嗯?」了聲。

辛夷辛夷屁股一挪,露出穀梁澤明被他蹭得髒兮兮的下擺。

「貓不小心坐在你身上了,」進來時候明明目標明確的辛夷老實又無辜:「貓才記起來貓髒髒的,要洗澡。」

穀梁澤明失笑,並不嫌棄他髒,只低頭用指尖碰碰他的鼻尖,碰得辛夷眼睛都眯了眯。

「嗯,受了驚記得回來第一個往朕身上撲,」穀梁澤明說,「不錯,以後也這樣。」

晚上辛夷先洗澡,辛夷洗完後就在睡覺的帳子裡等穀梁澤明洗好。

穀梁澤明最近洗澡都有一點慢,有時候還要叫人換一桶水。

辛夷在帳子裡無聊地轉來轉去,和系統聊天。

系統剛剛就很詫異。

辛夷從小在山林野外生存,肯定見過很多野獸互相撕咬最後贏得那方啃食敗者屍體的一幕。

系統很奇怪:【哪怕是黑的,你看得清,也不應該這麼怕吧。你在野外難道晚上就沒有看見過血淋淋的動物屍體?】

辛夷瓮聲瓮氣地說:【可能,因為辛夷大多時間都是打不過的那一個吧。】

他就能打過麻雀兔子蛇和貂,可惡!

和系統聊天不太好玩。

辛夷撇撇小貓嘴巴,跑到一邊去了。

他忽然發現一旁的小案上放著些畫像。

辛夷湊上去探出腦袋,看了眼。玄鏡衛動作很快,只過了一個白天,這些人完整的畫像就被放到案頭。

這些畫像旁邊還有詳細的描述,辛夷仔細看了遍,找到了眼熟的人,去看上頭的描述。

張紹鈞,性頑劣…好什麼童?

辛夷看了半天,沒看懂,一腳踩上去,留下了一個濕乎乎的小貓爪印,把上頭的墨汁氤氳了。

後頭傳來些響動,又淺淡的香氣似乎漫進了帳子裡。

是穀梁澤明進來了。

辛夷一腳踹飛了旁邊的紙堆,轉身叼著那張畫到了穀梁澤明跟前,用鼻子拱著。

這個這個這個!

穀梁澤明才沐浴完,黑髮還是濕的。

他擦乾了手才拿起那張紙,先掃了眼上方這人的名字,張紹鈞。

他動作頓住。

張閣老的嫡孫。

他漆黑的眼底目光一寒,像是有些意外,緩緩地看了眼旁邊有些凌亂的紙堆,顯然都被辛夷翻了一遍。

「都看過了,辛夷確定是他?」

辛夷期待地點點腦袋。

穀梁澤明邊不言不語地將這紙疊了三疊,喚來玄鏡衛,將折了的紙交給玄一。

「暗中監視張首輔,同時命京中鎮撫司秘密搜查。」

玄一聞言也是神情一肅,恭敬地接過東西退下。

穀梁澤明轉頭,對上辛夷好奇的眼睛,笑了笑。

辛夷:「為什麼玄一也這麼嚴肅?」

穀梁澤明垂眼,靜靜地看他,開口說:「張首輔已是兩朝閣老,先帝在位時便在內閣任首輔,當年宦官勢大甚至要為大宣惹禍事,是他支撐著閣臣勢力,處理朝政,故而朝中名望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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