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媽說,在姜家拿到這套四合院之前,這些家具就有了。
不會這麼巧。
所以,這四合院原先可能還真是阮家的。
可他怎麼落魄成這樣?
仔細看那人約莫四十來歲,打了綹的頭髮亂糟糟像個雞窩,過於寬大的衣服打滿了補丁,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他抱著雙膝蹲在地上,雙眼直勾勾地瞪著地上。
她走上前正要開口,姜望拉過她扯到自己身後,上前問:「同志,你叫什麼名字?你有什麼事?」
他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這樣低頭對人講話時,帶著距離感。
那人抬頭看到他,眼神慢慢從迷茫變得恐懼,他抱緊手臂:「別打我了,我不會,我真的不會……」繼而又可憐巴巴地問,「有吃的嗎?我好餓啊。」
姜望重複:「你叫什麼?你來做什麼?說了帶你吃飯。」
聽到吃飯兩個字,那人眼睛裡流露出渴求:「阮令齊,我叫阮令齊!我來拿我家的東西!」
直覺告訴蘇林瑾,這個阮令齊一定有什麼古怪。
她扯了扯他袖子。
兩人視線一對,各自從對方眼裡看到「先帶走」三個字的意思。
缺牙老奶奶耳朵有點背,蘇林瑾大聲說了幾遍「我們把人帶走」,她才聽清:「帶走帶走,擋著我院子怪嚇人的。」
等兩人拎著那男人走遠了,她又嘟嘟噥噥地說:「阮家還有人?還說都搬走了……」
蘇林瑾指了指離胡同口不遠的一家國營麵店,姜望點點頭,扣著男人進店坐下。
她拿出糧票和錢給這個人買了碗雞蛋面。
他似乎餓了很久。
面一上桌,便像餓虎撲食一樣,三口兩口就把一整碗面吃了下去,吃完還非常憐惜地把碗沿舔乾淨。
蘇林瑾和姜望兩人互視一眼,姜望又問:「吃飽了嗎?」
「吃飽,呃,飽了。」
「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到白蓮胡同是想找誰?」
男人忽然情緒崩潰,大哭著說:「我找姜大哥,我不要三個了,我只要回一個就行,一個!剩下的他可以拿著。」
他哭得大聲,服務員瞪過來大有要趕客的意思。
蘇林瑾歉意地朝服務員笑了笑,然後對姜望小聲說:「走,帶去別的地方。」
但其實,他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帶。
招待所得要介紹信,這人一副盲流的樣子,腦子還不太清楚,自然不可能開得出來。
蘇林瑾覷著他神色,問:「姜大哥是叫姜永垚嗎?」
以這人年紀來看,既然他都得叫一聲大哥,那麼他找的人只能是姜永垚或姜永森了。
一個一個試就行。
沒想到他聽到姜永垚三個字,本就有點崩潰的情緒直接爆發,他抓著腦袋站起來:「別,別打我,姜大哥別打我。」
兩人又互視一眼,看來有什麼隱情,必須把他先安頓下來。
出了麵店,姜望說:「帶去戴師傅那裡試試。」
大雜院裡人多而雜,但有時候反而更好藏人。
戴師傅見他們去而又返,還以為有什麼東西落下了。
迎出來正要說:「怎麼了?」
卻見姜望一手押著人,推門而入。
姜望把人按在椅子上,蘇林瑾則迅速把門關上。
兩人配合無間。
她轉身問:「戴師傅,你們院子裡有沒有不住人的房子?我們給人家點錢,安頓他幾天。」
「有是有,這人誰啊?」
「一個故人。他有點糊塗,所以可能還得麻煩您這幾天每天給他買點吃的,我們把錢和糧票給您留下。」
大雜院裡正好有一家兒子結婚後回了部隊,空了一間房出來。
老夫妻倆很願意借幾天掙點錢,但唯有一個要求:「姑娘,年二十九那天,你們必須把人帶走,我兒子媳婦到家總得有地方睡。」
這已經比他們想的情況好得多了,離年二十九還有兩三天,給了他們緩衝的時間。
外面很冷,風像刀刮一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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