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晴笑了:「這倒是也有。」
她回去拿鍋巴的時候,韋霞蔚得意地看了蘇林瑾一眼。
蘇林瑾垂眼笑了起來,算了吧,韋霞蔚就像個貪心的小孩,有了母愛,還想要其他人的寵愛,自己跟她較什麼勁。
但也就這樣,比綠茶還是簡單多了。
糯米鍋巴是這裡常見的零嘴,糯米留在鍋底的那一層,沿著鍋邊鏟下來,蘸蜂蜜或者細鹽。
元晴的糯米鍋巴蘸的是自己做的椒鹽,噴香酥脆。
韋霞蔚眼神里的得意呼之欲出:我厲害吧?你對我乾媽一無所知。
但元晴開口就讓她的表情頓時糊住:「好了霞蔚,今天我要陪瑾瑾,你吃完鍋巴就回家去吧。」
蘇林瑾遞過去一塊曲奇:「這個餅乾,好吃的。」
山里難得牛油,好容易攢了兩天牛奶,讓姜望搖出了一層黃油,只做了那麼一盤子餅乾出來。
曲奇餅散發濃郁的奶香,韋霞蔚抵不住誘惑,從她手裡接過來。
抿在嘴裡,酥,香,甜,是沒吃過的味道。
「好吃麼?」
「好吃,乾媽什麼時候做的?以前沒見你做過。」
「這是瑾瑾做的。」
韋霞蔚咀嚼的動作一頓,嘴裡的餅乾頓時有點不香了。
她喝完茶水,拍了拍身上的餅乾碎屑,咬著唇說:「那我今天先走了,明天再過來陪乾媽。」
說完,也不等元晴說好,便轉身飛快地走了。
她怕等來的不是一個「好」字,而是「明天不方便」這樣把她推得遠遠的拒絕。
竹門關上後,韋霞蔚頓時落下臉。
為什麼這個人一來就什麼都變了?
最疼愛自己的乾媽轉眼就最疼她去了,爸爸每天只知道天麻天麻,連媽媽也怪自己當初魯莽,害得她在蘇林瑾面前丟了臉——說來說去,就是希望明年的天麻還能這麼好賣。
韋霞蔚走後,元晴和蘇林瑾把讀者信件拆出來讀了,然後分門別類放好。
有個人想買天麻的,有其他藥廠想買不拘於天麻的藥材,還有想買繡花布和竹編的,林林總總分了六個大類出來。
元晴先寫了幾封信,蘇林瑾拿回基地去,通過聯絡點寄信比山里便利多了,那裡每天都有從滇南省會直達北燕和滬江的來往信件。
除了元晴這裡,蘇林瑾的學員們也一樣有了行動。
他們跟元晴還不一樣,是一步一步看著蘇林瑾拿著外面的報紙,告訴他們原來這裡的土藥大有用處,教會他們認字看懂新聞,又看著她寫文章登上報紙。
他們也悄悄給報社寫了文章,沒敢往人民日報這麼大的報紙寄,就寫給村支書定的那幾份報紙。
或許「大山農民」本身就帶有主旋律色彩,其中兩篇陸續給滇南本地的報紙刊登了。
劉愛玲比蘇林瑾更早知道這消息,村長那張皺皺巴巴的臉笑得跟菊花一樣。
徐墉給後勤部也下了質量指標,她正愁指標呢,文章就從天上來。
劉愛玲剪下報紙,把蘇林瑾的文章也一起貼了上去,寫成一篇《軍屬放光彩,基地精神強》的縫合文章,就這麼交了上去。
要精神文明是吧?這滿滿都是文明了。
劉愛玲交了就當完成,繼續在體能和偵查課的夾縫中求生存。
元晴這裡很快收到了回信。
她收到了不少原來藥號老人的回信。
這些人中,有不少已經退二線,但依然在醫藥體系里有點話語權,給元晴列了一份聯繫人清單,附上的文字懇切而真誠:【但願為元小姐解憂。】
她收到信很感慨,她已經是失去過一切的人了,倒是不怕,可這些信外面套的信封全是寫給姜望收的,她會不會已經給姜望添了麻煩……
這念頭一起,直讓她枯坐半天,直到兩人來敲門,才從桌前彈起。
姜望見她慌張的表情,抿著唇問:「媽,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她一改往常天氣好便在院子裡坐的習慣,把兩人讓進門後又把門在身後關上,這才拿出信來給姜望看。
她絞著手,低聲:「這些信會不會已經被人看過?媽是不是已經給你惹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