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看著蘇林瑾惡作劇的表情還沒消失,眼眶就紅了起來。
她踮起的腳尖沒有放下,把臉埋進了他肩窩裡。
「怎麼辦啊,我好像有點戀愛腦了,我捨不得你了。」
她挺沒出息地悶著聲說。
姜望沒有問戀愛腦是什麼意思,大手笨拙地拍著她後肩:「這話不該我來說麼?你馬上就是天之驕女大學生,我……」
他真的很不會哄人,這種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
這會兒要是在北燕,天應該已經黑了,但滇南的天還是很藍,風輕輕吹過窗戶,帶著草木的香,讓人恍然地以為是春天。
蘇林瑾仰頭看著他的雙眼,眼瞳黑黑亮亮的,能看到自己的臉。
她忽然說:「我是不是沒跟你說過,我喜歡你,特別喜歡你,只喜歡你。」
她一連用了三個喜歡。
其實夢見過第一周目和第二周目的碎片場景後,她很清楚,無論是嫁給姜越被家暴的她,還是996打工人的她,都是她。
但唯有現在,她真真切切地活著且愛著。
姜望抱著她的手臂收緊,鼻息熱熱地撲在她發頂,他的心跳聲隔著胸腔,跳得又沉又快:「那我就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只喜歡你。」
他覺得這會兒去死也可以了,姜望想。
她應該沒有這段記憶。
11年前,當他站在外公家的花式鐵門面前,目送媽媽離開的時候,那種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孤寂感,像有一隻手捏著他心臟一樣,讓他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聽不見街上的人聲鼎沸,只聽見她說,哥哥,我陪你。
她陪著他從白天等到晚上,直到路燈亮起來,才把他推回院子裡:「我得回家了,爺爺會找。」
這雙清澈的眼神,這句話,陪著他熬過了最初的那幾個月。
考完試,蘇林瑾無縫地從緊繃狀態進入鹹魚狀態,和元晴慢慢悠悠在雲崖市區完了兩天,才從聯絡處坐車回基地。
接下去就是漫長的等待。
說是漫長,其實也不過半個多月,但身處其中的人,就覺得無比漫長。
和蘇林瑾相比,葉小茉非常焦慮,寫信已經不能緩解焦慮,她必須聽見蘇林瑾的聲音。
畢竟,她還憋了個大的瞞著家裡呢——所有人都以為她報的是北燕本地那幾所大學。
蘇林瑾用基地辦公室的電話打給她,聽她念經一樣把「考上了怎麼辦」,「不考上怎麼辦」顛來倒去絮叨了好幾個排列組合。
「我明白了。」
葉小茉抽抽搭搭:「你明白什麼了明白?」
「你什麼都想好了。你準備好了,小茉!你比我早考完,說不準今天就……」
「哎,你等會兒,說有我信呢——」
電話聽筒傳來一聲沉悶的磕聲,然後很快,大概也就幾秒鐘時間,葉小茉大聲喊道,「出來了!」
她急切地奔回來,抓起聽筒又重複了一遍,「成績出來了!」
葉小茉聲音帶著哭音,聽筒傳來啪的砸落一聲,「我,我手抖,蘇蘇,我手抖,我撕不開!」她低聲地抽泣起來。
蘇林瑾可以想像此時的葉小茉,有多麼緊張:「你把電話放下,好好撕,看完成績了再拿起來。記住,不管多少分,都是過去的事了,好也罷壞也罷,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她念叨了兩遍,聽筒傳來她深呼吸的聲音,然後撕開信封,「309,蘇蘇,我309分!」
其實蘇林瑾對分數沒有概念,但均分接近每科80分,怎麼都算得上還不錯了。
至於能不能上線,只能交給時間。
「好,接下去就等通知書,記住,都過去了!」
跟葉小茉通完電話,她也沒來由地緊張了起來。
好在整個基地就她一個考生,並沒有多少高考完的氣氛,所有人都忙著自己該關心的事。
元晴隔三差五出去收藥,清點,出貨,姜望指導新兵冬季拉練,阮令齊給炊事班寫菜譜。
瘸腿的四隻小雞已經長大,每天下蛋,巡視菜地,踏雪已經長成一隻成年母貓,高傲而平等地鄙視每一隻院牆外路過的公貓,望仔學會了令行禁止。
在這種平凡的日常里,蘇林瑾等來了高考成績。
她有點兒不敢拆。
因為自我感覺實在太好了,真的很怕成績不如預期帶來沉重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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