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途上,出了車禍,母親不治身亡,父親傷了一條腿,至此終身殘疾。
只有她,因為被母親牢牢地守護在懷裡,所以只受了點輕傷。
但不知道是何緣故,從那之後,父親突然染上了喝酒的習慣,整天都是醉醺醺的。
時念原以為,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這樣了。
但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喝醉的父親竟然會動手打她。
而這樣的序幕一旦被拉開,就無法再收場。
新的一天,父親再次喝醉,她在父親準備動手之前,警覺地逃出了家裡。
可父親是個一米八多的大高個,當時的她哪裡躲得過?
所以,她才剛逃出家門,就被父親一手扯住了頭髮。
村子裡的人聽見動靜,知道勸不住,漸漸看起了熱鬧。
就這樣,她在村民的圍觀下,在父親的毆打下,重傷昏迷。
後來,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把她送到了村子裡的小診所。
但這並不是她的,而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因為父親收到讓他過去繳費的通知後,不僅在診所打了一頓她,在把她拽回家裡後,更是把她鎖進了柜子里。
甚至,為了不讓她發出聲音引來鄰居的注意,父親還用毛巾堵住她的嘴,用繩子捆住她的手腳。
她不記得自己被關了多久,只記得柜子好黑,還有她好痛、好怕、好累、好餓。
當時,她就想:活著好累啊,好想去天國找媽媽。
可是這個想法才剛冒出來,她就想起媽媽臨終前把她護在懷裡說的話:「念念,今後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媽媽是為了保護她,才會當場身亡。
媽媽臨終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她活著,好好的活著。
消散的意識漸漸聚攏,時念的眼角落下一滴清淚。
「病人的生命體徵恢復正常了,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們帶她去精神科看看。」
「醫生,你的意思是,我女兒突然休克病危,是因為心靈受到重創?」
「應該這麼說,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引發了病人一直掩藏在內心深處的心理疾病。」
「媽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念念走後面的。」
「不是你的錯,是玖旭瀧的錯。」
「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這次多虧陸少爺……」
耳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好像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時念艱難地睜開眼,眼前晃過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的身影,也晃過時家家主、時夫人、時大哥、
時文倩、明昱君,還有陸辰璽的身影。
意識到這裡再也沒有酒鬼父親,時念沒有堅持太久,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陸辰璽低頭,看著依舊被時念牢牢抓在手心的大拇指。
從他把時念在玖旭瀧的手裡救過來開始,她就一直牢牢地抓著自己,仿佛在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之前是衣領,後來在他的安撫下,倒是換成了手指。
原本,他以為時念醒來後會鬆開,沒想到抓得更緊了。
「陸少爺,抱歉,要不換我來?」時夫人薛子卿眼眶通紅著,提議道。
陸辰璽點頭。
可他才稍稍有動作,躺在病床上的時念就不安地蹙起了眉頭,抓著他的力道也更加用力了。
薛子卿有些為難:「這……」
陸辰璽的視線停留在時念微微蹙起的眉宇間。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如此沒有安全感?才會總是躲著人走?才會在那種危急的情況下,連呼救都不會?
如果不是他早就留意到玖旭瀧不對勁,那她……
回想起他掀倒王曉星後,進入山洞看到時念如同木偶娃娃般,被拖拽著往洞穴深處走的場面,陸辰璽的心猛地又是一抽。
陸辰璽抬手摁了摁莫名其妙抽痛的心臟。
這情緒……來得突然,但他並不排斥。
收回落在時念身上的視線,陸辰璽情緒不明地說道:「就這樣吧。」
第10章 這麼好哄?
昏暗又密閉的衣櫃裡,空氣越發稀薄。
時念嗚咽著向父親求救,得到的卻是一隻酒瓶突然砸向櫃門。
「再敢發出一點聲音,我就送你下去見你那短命的媽!」
匆滿戾氣的警告,時念絲毫不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她不再出聲,也不敢再弄出一點兒動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醒來了無數次,又因為恐慌暈眩了無數次。
在她以為自己會變成這個衣櫃裡的一具乾屍時,一直緊緊關閉著的櫃門突然被人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