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傾盆而下的暴雨終於在臨近深夜時收斂了勢頭,只剩下點淅淅瀝瀝的小雨纏綿著落下。
一陣帶著涼氣的風掠過面頰,炙熱的呼吸緊跟著貼近了唇畔,葉滿徒勞睜大了眼睛,仍舊無法明確知曉對方的動作。
在那道呼吸有再接近的趨勢時,他下意識閉緊了眼睛。
和他想的不同。
他先是吻了他的鼻尖,隨後是薄薄顫動的眼皮,最後是額頂。
每一個動作都輕得像是在觸碰院牆外被暴雨摧殘得支離破碎的花。
一根手指壓了壓他的嘴角,帶動了些許傷處,刺痛讓葉滿抖了抖。
「嘖。」
那陣縈繞著他的呼吸緩緩撤離,讓外界的空氣重新湧進來。
應該是結束了吧。
葉滿睜開眼,把衣擺都捏成了皺皺巴巴一團。
系統發出了一聲更長的嘆息。
葉滿無暇細想。
聽見徐槐庭問他:「不想我受傷?」
活祖宗總是問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他都已經說過了,還要再問,真的很壞。
「嗯……」
「我不輕易承諾別人事情,因為承諾了就必須做到,對麼?」
「嗯……」
「我現在跟你保證了,憑白在我身上多束縛了一道枷鎖,將來我做什麼事情都要想著你今天說過的話,想著我答應過你不能受傷,做起事來就不能再無拘無束,不管不顧,嗯……」他困擾地沉吟了一聲。
葉滿忍不住追問:「這樣不好嗎?」
「不好,」徐槐庭說,「萬一我一不留神忘了,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違背了對你的承諾,我的良心豈不是要備受譴責,除非……」
「除非?」
「除非你監督我。」
葉滿愣住。
「在我忘記答應你的事情的時候及時提醒我,制止我,由你親自盯著,應該能大幅減少我犯錯誤的機會,這樣不就能兩全其美的解決問題了?」
「避免我前腳承諾完你,轉頭一不留神就因為什麼受點傷,違背了跟你的約定,虧欠了你。」
「一次兩次我還可以想辦法還了這筆債,時間一長,日積月累,債台高築,以至於無力償還……債主先生,真變成這樣,你說我該怎麼辦?」
葉滿張了張嘴,心說這麼嚴重的嗎?
他都沒想到還有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