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滿鬆開了抓著徐槐庭的手,盲杖敲擊的節奏變得又快又急,他步履踉蹌地越過其他人,快步走進客廳。
客廳里聽見動靜的人向他看來。
坐在沙發上的陌生女孩看到他先是一愣,不確定地仔細看了看,隨後猛地用力站起來,驚喜道:「師父!」
一瞬間,葉滿如墜冰窟。
臉上血色傾刻褪盡,他咬緊咯吱磕碰著的牙齒,從齒縫間擠出對方的名字:「呂君幸。」
女孩高興道:「是我,師父啊,這麼多年你還記得徒弟,徒弟我好高興啊!」
「你為什麼會在這。」葉滿打斷她,聲音里是藏不住的驚恐。
他這樣的態度,讓池家長輩們疑惑對視了眼。
池爺爺解釋道:「這小姑娘說是你小時候的朋友,專門來拜訪的,正好你今天要回來,我們就留她多坐了會,招待了一下。」
呂君幸也說:「師父,我來年要申請大學,這不是馬上快成年了,想著終於自由了,大人管不著我了,我就瞞著爸媽,趁著這個假期提前偷著回來看看你,我花了挺大功夫才聯繫上人找過來的,對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就是之前我們兩家不是住——」
她話到一半,許是注意到葉滿臉色太過難看,神色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收住了聲,問:「我是不是不該來?」
系統也奇怪葉滿怎麼了。
但葉滿這時候已經沒有任何餘力跟其他人說話了。
他用最後的力氣,叫呂君幸跟他出來。
池雁和池珏下意識要跟上,察覺到他們的動作,葉滿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冷淡態度對他們說:「都別跟過來。」
他從沒用這種語氣跟他們說過話,一時間竟把他們都鎮住,踟躕著不敢動了。
等那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去,徐槐庭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
……
呂君幸跟著葉滿來到池家門口,葉滿拿著手機的手正打著哆嗦。
他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說了兩句掛斷,告訴呂君幸:「我讓司機送你離開,你要去哪,住的酒店,還是去你奶奶那。」
呂君幸小心看著他的臉色,訥聲:「小滿哥,你是不是還因為當年的事……其實我跟奶奶都很感謝你,要不是你,我奶奶就……」
她越說聲越小,因為葉滿整個人都在控制不住地發抖。
「你……跟人說了?」他嗓音顫抖著問,「你說了是我找你通風報信的?」
呂君幸睜大眼睛:「我沒有!你當時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說出去,我這些年誰都沒說!」
「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不說呢!要是能抓到人的話——!」
「呂君幸!」
「……」呂君幸不服氣地撇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