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條狗,你跟我吼什麼?」
「是狗嗎?你明明知道它對我意味著什麼!我告訴你,它在我心裡比你都重要!」
咚咚咚,似乎在抄傢伙。
「你幹什麼,你還要打死我啊?來啊!開槍啊!」
「你真以為我不敢?」
「我說了嗎?這兒,來,往這兒打,一箭穿心,死得痛快!」
「你為什麼騙我!」
「一條狗死了就死了,我犯得著花精力騙你?根本就沒人想提!」
「當初送走它我就不同意!你非要給!瘸了條腿就扔林子裡餵狼了?」
「獵狗!少條腿就是廢物,多張嘴不要錢啊?」
狗樂在裡面撕心裂肺地喊:「你就是喪盡天良了!說什麼賺錢都他娘放屁,你就是想和狼斗,拉著我陪葬,都是為了你的勝負欲!」
「那也比你強!狗是什麼,是畜生!你還有感情了,十幾年就翹辮子,你是不是每死一個就拿著槍對準人啊?」
「它活了十幾年嗎?它是不是死了,它是不是死了?!」
這次爭吵是近幾天裡最為嚴重的一次。
田園估算著風的冷冽程度,如果再在外面關上幾個禮拜,它可能會在這個通風口凍死。
最後,它聽到獨眼甩門而出的聲音:
「逼老子!逼老子!等你媽老子有天放火燒了這個狼林!別以為我干不出來!狗日的!」
他兇狠地丟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夜晚凌冽,時間拉得很長很長。
天才蒙蒙亮,阿麗便悄默地起了床,拎著一桶豬糞,瑟縮著脖子,一雙大眼睛露在外面,滴溜溜地轉。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挑個時間去搞點小動作,讓人摸不住規律。
茉莉死後,她經常在村書記家門口的牆壁上塗抹糞便。
大人們起初不以為意,後來都道書記家太臭了。村書記意識到是有人有意為之,就派人在門口看著。小孩子有的是時間,阿麗知道規律,每每都避開。好在這件事充其量只是惡作劇,造不成實質性影響,村書記後來就把人撤了,自認倒霉。於是他家婆娘經常罵罵咧咧挑著泥出來給糊上掩蓋臭味。
今天似乎不同尋常,街道上依舊沒有什麼人,只是村書記家的燈是亮著的。
阿麗狐疑地在門口往裡面望,這會兒也就三點鐘,就是村里最早的雞都沒有打鳴,她篤定村書記一家子都心懷鬼胎,想了想,把糞桶放在門口,四處看了看,貼著牆溜了進去。
她一腳踏進去就撞到一個人,對方「啊」就要叫出來,她踮起腳尖捂住了那張嘴,凶神惡煞道:「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