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猶豫不決的狼此時驚恐著連連後退,狼群死一般寂靜。
越山卻不怕死,它掙扎著求饒:「頭兒,田園是被暗算的,剛剛我們都看見了,他們朝它放槍!頭兒——」
若是唐乏初還有意識,只怕也會被莫咽此時的模樣嚇呆了,它眼珠通紅,嘴角一抽一抽的,尖銳雪白的牙甚至在反著光,它這樣的陣勢已經預告了接下來的動作——兇狠地撲上前去,精準捕到越山的喉嚨,「咔嚓」一聲合攏牙口,空中便會劃出幾道新鮮熱乎的狼血。
越山悲鳴著:「這條命是田園哥給的,越山只能以命償命了!」
妖妖急迫難耐,渾身都在發抖,在莫咽一躍而起時徒勞地哀叫道:「不要——」
田園蹬腿迎了上去,遠不及莫咽的力量,痛叫著倒在地上,狼腿撲騰著甚至開始痙攣。
妖妖化作人形,滿臉淚水跪在地上哀求:「頭兒,獵人已經逼我們到此地步,難道我們還要自相殘殺嗎?」
「自相殘殺?」晚秋冷笑著道,「要不是它做了引路狼,我們會在這種時候遭遇埋伏?誰不知道它是不是早就和獵人成伙勾搭,藉此機會來剿滅我們!」
「它如果真是這樣想,又哪裡會回來……」妖妖的語氣徒然轉低,她看著越山血流不止,又看看莫咽一言不發冷硬決然的模樣,哆嗦著不再說話了。
莫咽的眼神仿佛要將越山和田園千刀萬剮,剝皮割肉:「好啊,既然是好兄弟,就一同去地底下,倒也省了孤單落寞!」
越山還在哀求:「頭兒,你想想,你想想你初來乍到時,田園哥怎麼對的你,它——」
「且慢!」方叔猝然喝道,制止了越山,它知道莫咽尊敬自己,便開口說道,「這樣爭辯下去,沒有意義,不如等老狼王回來再做定奪。」
「老狼王?」莫咽轉了方向,朝方叔一步步走去,這次竟是絲毫顏面也不肯給它,「不如我們再把老狼王請回來,讓它繼續任命狼王一職,也好過現在狼群兩個狼王,大傢伙兒都不知道聽誰的好了!」
方叔臉色一白,被它的氣勢恐嚇到,後退些許。
二球子年輕得很,又崇拜莫咽,加之剛剛大戰,目睹了很多平日裡打交道的進化狼倒在血泊中,被狗咬斷脖子,也是猙獰道:「頭狼就是頭狼,你們倒是重情重義,一個個替以前的狼王求情討饒,還要搬出老狼王說事,是不是不死幾隻狼,就忘了現在的主子是誰了!」
方叔伏低身體,俯首稱臣:「頭兒,你怎麼做決定都是可以的,但這次大戰我們已經元氣大傷,再因此折損幾隻精銳狼,就更是如了獵人們的意了。」
黑白雙煞本在互相舔舐傷口,此時雙雙站了起來,小白道:「這種叛賊留在狼群不更是個禍害,方叔,你說這種話到底是為了狼群利益,還是出自私心?誰不知道你和前狼王交好,就連我這個後來的都知道它曾是你一手帶大的狼。」
田園這時緩了過來,踉踉蹌蹌走過來:「我做錯了事,回來便是認罰。各位可以想想,我任狼王的日子,何時對狼群不軌——」
莫咽暴喝而起,冰冷冷盯著它吼道:「怎麼?現在要打同情牌了——」
「方叔,您口中的精銳狼,我方才數了數,粗略過目,最起碼折損了六隻。」
「這次過冬,六隻精銳狼的損失意味著什麼?」
它目光投向妖妖:「你身為母親,就更該明白,死一隻精銳狼,你孩子的存活率便會下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