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乏初閉了閉眼,再開口時語氣柔軟:「它看上去是實打實被關了很久,捕獵能力已經大不如從前,你就是現在把它趕走,我看都是很殘酷的。」
莫咽沒有說話,他抽著氣,眉毛緊鎖。
唐乏初在勸他:「我阿爹過去常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現在饒過它一回,說不定它會感激在心,以後報答你。你和狼群里的狼也處了這麼久,它們再怎樣都會敬你,重你,這次你放了它一馬,它們也會覺得你有仁慈的一面。」
「不單單只有它們,這次折損的幾隻狼,它們的伴侶或者家人只怕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
唐乏初搖搖頭:「那畢竟是少數,很少。你是頭狼,能顧及多數就已是盡力。」
莫咽的手輕柔地劃在唐乏初受傷的地方,他咬著牙,另只手緊握成拳。
「你別在意,小咽,我跟著你,就一定會受傷,你不要把我當人看,我既然做出選擇,就同你一樣,是動物,是野獸,受傷是生存的代價。」
莫咽悲涼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唐乏初見狀,只能暫且放下這事,好生寬慰他:「這件事你再好好想想,我只是給你我的意見,最終決定還是看你。」
話是這樣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我心裡的地位。
莫咽沒再多言,化作狼形趴在他身邊。
遠處,醜臉狼偷偷打量著他們,甩甩尾巴往某處悄默默探去。
次日,田園被驅逐出狼群。
風聲愈發震耳欲聾,這一次,冬天真的來到了。
第80章 冬至
冬天已至,狼林景色壯麗荒涼,去年冬日來勢洶洶,一夜之間天寒地凍,鵝毛大雪鋪蓋而來,而今年,大自然溫柔的有些不像話,額外眷顧剛經波折的狼群。
「我好像丟了個東西。」
唐乏初在樹上眯著眼,正在練習弓箭。
莫咽在樹底下打盹兒,迷糊著說:「什麼。」
「我爹的印章丟了,」說著,他甩了下頭,「可能那天跑的時候丟掉了,丟了就丟了吧。」
比起這個,莫咽操心的是別的事情,打了個噴嚏,激靈道:
「你傷好了沒,別老往樹上跑。」
「好了早好了,」唐乏初舔了舔嘴巴,冰涼涼的,「這不是視野還開闊些麼……」
說罷,放出一箭。
「咻——」
擦著預想中的葉子的邊飛了出去。
唐乏初到現在還有些控制不住弓的力道,磨的久了,倒也不覺得沮喪了,他搓著冷硬的樹皮,覺得自己在做無用功。
他應該去搞一把槍。
可是他不會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