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獨眼吹著口哨歌,靠在牆上,戲謔似的拍了拍幾個獵人的肩膀,「啊喲,這麼緊張呢,放鬆些。」
一個獵人不為所動,眼睛赤紅:「今日沒有人能攔俺,俺要為阿娘討命!」
說著,就要扣動扳機,獨眼笑嘻嘻伸過手去,卻是力道之大,生生將他的胳膊扇開,這槍便打飛了。
這不是鬧著玩的,獵人一震,獨眼好兄弟似的攬著他微笑道:「何必這麼氣急呢,人家既然來了,就不會叫我們不滿意的,你就再等等嘛。」
莫咽在這場變故里穩如泰山,講起話來冷硬的毫不客氣:「襲村是我組織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人就在這兒,答應的事情不會反悔,你們要是執意給我另兩個兄弟找麻煩,那我們就繼續耗著,左不過今天也就來了三隻狼。咱們也不算一天兩天的仇家了,看看最後是人死的多,還是狼死的多。」
獨眼哈哈大笑,皮笑肉不笑道:「今天啊,新仇舊怨就放下了,咱們狼兄弟是來換人的,咱們立的規矩,人家買單了,為難客人可不好喲。」
「我們嘛,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獨眼上下掃著莫咽,半邊臉笑,半邊臉不笑,詭異極了。
「裡面那夾子你不陌生,自己知道該怎麼做,我們也真的不想鬧出人命,人你們接走,我們保證不做手腳。」
小白沉沉問道:「如何保證?」
「誠意是相互的,」獨眼抬起下巴,目光貪婪地盯著莫咽,在他身上來回遊走,「狼兄弟,咱們不得互相展示展示呀?」
「你們有槍有刀,」莫咽的手臂又舉高了些,聲音卻鎮定,「我們有什麼抵得過?要搜身嗎?」
二球子仇恨道:「如何保證你們搜身不動手腳?」
獨眼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樂得不得了:「我們要是想動手腳,早在看見你們那一刻就動了好嗎?狼兄弟,你這小手下腦袋不靈光呀!」
莫咽直視他,冷聲道:「那玩意我自然是見過的,知道怎麼以一換一,但我要和我兄弟一起進去。」
說到這裡,他的牙齒在咯吱咯吱地響:「如果沒猜錯,他現在已經喪失行走能力了吧?」
獨眼燦爛一笑,毫不掩飾目中的欣賞,他對著莫咽嘻嘻笑道:「好呀,狼兄弟,就照你說的做吧。」
聽到這話,莫咽便抬起腳要往裡走,幾個獵人面面相覷,最後讓了路。
經過一陣日子的相處,他們已經發現,獨眼是個名副其實的變態。
他在林子裡的小屋裡,牆上掛滿了狼皮,還有一些狼的乾屍,他稱之為「藝術」和「美學」。
於是莫咽率先進了門,二球子和小白隨後而入,那個母親死去的獵人緊緊盯著他們,眼眶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