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偉不偉大,」妖妖哼哼道,「奶奶跟我說,這個藥就是給了我老公,它那傷腿瘸了那麼久了,未必有療效,頭兒的傷新鮮,給它用價值更大。」
晚秋默默無言,笑著瞥了妖妖一眼。
「這春天才剛到,就這麼多蟲子。」
唐乏初躺在草地上,隨手捏起一條肥胖的綠蟲子,上下翻著看了看:「小時候我拿這個逗過我阿妹,她嚇都嚇死了,就去李大爺那兒告狀,所以他現在對我印象都不好。」
「真皮。」
莫咽躺在他旁邊,伸出手指抓住太陽,看著指縫中泄露的光:「也難怪沒有小姑娘喜歡你。」
「那是沒有,」唐乏初摸了把他的頭髮,笑道,「還是你心腸好。」
「好啦!」小左騰空出現,他化成小人兒,胖嘟嘟的,撅著小肚子從他們身邊經過,大腦袋晃來晃去,「你們倆快起來,該換藥了。」
「得嘞!」唐乏初坐了起來,看了眼莫咽。
一笑。
莫咽剛剛還柔軟溫和的臉瞬間就垮了:「唐乏初,我警告你——」
「哇!」他猝不及防被唐乏初橫抱起來,連忙摟住他的脖子,簡直要死,「你放我下來!」
「行了,乖點吧祖宗。」唐乏初抱著他走向前面的木樁,「你現在腿腳不便,我又恢復的比你快,這不是舉手之勞嗎,再說又沒誰看見。」
小左很給面子,眯眯眼笑道:「我看不見。」
莫咽:「……」
他有些炸毛:「你怎麼知道我不能走?」
「你能走,你最能走。」唐乏初把他的褲腿掀上去一些,輕輕吹了口氣,「沒見過比你更鬧騰的病人了。哇塞!你這腿看上去很可以啊,明天說不準就能下地走了!」
「……你昨天就這麼說。」
「嗐,哄孩子的話真是張口就來。」
「……」
「春天來了。」
狗樂對著田園的背影凝望很久,才說出這麼一句。
田園不曾回復他,也並沒有告訴他,每當春回大地之時,滿目都是水彩般暈染的綠,這是種無聲的力量,輕易治癒了它內心所有傷口。
對此,它不曾表露,只是一臉高冷朝著遠方走去:「要來不及了。」
這幾天,他們總會去某個地方看看。
就在幾周前,村裡的獵人聯繫到了狗樂,他們要他幫忙「盯著」點獨眼,說他搬回了林子住,並且看上去很「怪異」。
於是狗樂每天都會帶著田園去看看。
「上次那事情,說不好誰對誰錯,但最後還是讓狼逃走了。」狗樂放眼望去,皆是桃紅柳綠,他的嗓音在這樣的氛圍里聽上去懶洋洋的,「雖然不知道它最後活下來沒有,聽說傷得很重,但獨眼心裡必定不快活。」
「狼也付出了代價。」田園罕見地回復道,甚至還給了狗樂一眼,「這個獨眼現在孤身寡人,上次以人要挾頭狼來換,不和其他獵人商量,已經失去了他們的信任,孤軍一人,又能有什麼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