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從姚府招魂,招回來的會是什麼東西?要是那姚老夫人還好,壽終正寢,繞一圈也就隨著肉身一起去了。要是找來了冤死在這裡的人,被「王掌柜」控制的人,他們如何面對?
所以他們不敢招,不僅不敢招,也不會招。招魂需要叫死人名字,可這靈堂之中,沒有牌位,他們就根本無從得知。
這條路走不通,一時間兩人面面相覷,竟再想不到別的辦法。
但一味等待也不行,這裡沒有變化,紙人侍女不知何時會出現,「王掌柜」也沒有蹤跡,他們只會白白耗死在這兒。
難道他們的猜測是錯誤的,關鍵不在正廳?
那該在哪裡,門屋嗎?
但是時間緊迫,他們還有時間再去門屋嗎?兩人同時抬頭,看向窗外,月色填滿了大地,也照亮了四周的一切,姚府已經徹底變成了紙。
不僅如此,溫升竹咬了咬唇,目漏憂色,崔冉還沒有找來,她還活著嗎?
臥房之中。
被他擔心著的崔冉朝著書架招手,沈天野從書卷中探出紙腦袋,見到她眼前一亮,繼而兩步並作一步,飛撲下來,抱住了她的衣袖。
他像只小狗一樣蹭了蹭她,繼而道:「幸好你來了,要不然這姓王的要把我撕成碎紙片。」
變成紙人之後,他撒起嬌來更加得心應手,崔冉看他一路小跑溜到自己的衣袖中,忍不住笑了:「碎了就只好再給你找具新的,總做紙人也不是辦法。」
紙人身體多有不便,他甚至都沒有辦法在沈父沈母面前出現。
「崔冉崔冉,從小你就對我最好!」沈天野此時身後應當有條尾巴,搖得正歡。
崔冉不置可否,晃晃袖子,走出門去。
門外暗紅一片。
就在剛剛她絞斷「王掌柜」身體的一瞬間,姚府頭頂這片天空也似被撕破了,從其中透出紅光來。
紅光把縫隙填的滿滿的,讓崔冉無端升起一種感覺,他們是被關在狹小籠子裡的一籠蛐蛐,有人正提著燈照向他們,觀察他們。
月亮也已經變成一個粗糙的圓圈,清亮的月光逐漸暗淡,變得毛毛的,陰雲也靜止不動,隨著「王掌柜」的第一次死亡,姚府變紙的速度加快了。
崔冉也快步走向正廳,如果不儘快打破姚府這張畫的話,這裡面的所有人,尤其是那群普通的賓客。
她猜得不錯,僥倖從壽宴逃脫的賓客,不是在紙人侍女的碰觸下變成了紙人,就是在跑到姚府角門處發現那裡已經變成了一張看似單薄卻無法撼動分毫的紙。
紅光不斷地移動,從縫隙邊移至穿廊,觀察著崔冉的一舉一動,對她的反應頗有興趣似的。
直到她進入正廳,門咔噠一聲合攏,紅光也停止不動。
崔冉走進房間的一瞬,原本正在正廳當中研究棺材的杜見春和溫升竹兩人也驟然緊張,他們迅速彎下腰,把自己擠進棺材邊的黑色陰影中。
有東西進來了。
同時他們也發現,月光越發的亮,亮的如同白晝,棺材上的花紋滿滿融化,連成一片,甚至開始往下滴落。
啪嗒…
啪嗒…
那猩紅的液體帶著濃郁的腐爛味道滴落在他們的身上,可他們卻進退兩難,動也不敢動。若是離開棺材,就會被進來的東西看到,若是不離開,那棺材正在變得柔軟塌陷,不知道會變成什麼。
崔冉並不知道他們正面臨什麼,因為她站在正廳之中,在棺材所在的位置上看到了一條裹屍袋。在這個房間裡,並沒有溫升竹和杜見春。崔冉是作為第三種身份進來的。
她仔細觀察著,這袋子由粗布織成,浸透了血,而那血,她使勁兒吸了吸鼻子,發出一股爛果子的味道。
跟玉酪酒的味道一模一樣。
她謹慎地向前一步,裹屍袋竟然開始蠕動,粗布表面也變得光滑,隨著她越走越近,竟變成了紅色的錦緞。
和裹屍袋一起振動的還有崔冉的袖子,準確說應當是崔冉袖中的沈天野。他捂著自己的紙腦袋衝出來,跳到裹屍袋上。
他的雙腳剛剛觸及錦緞,一陣黑煙從紙人身體中脫出,一股腦扎進裹屍袋。
蠕動停止了,血流也停止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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