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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蟲仙尖叫,她已經掙出一隻手來直衝崔冉心口。她要掏了他的心,吃了他的腸子,將他吸乾,做自己的養料!

窗外雷聲大作,狂風猛地沖開窗子,呼嘯著席捲進來,一時間室內擺設東倒西歪,月牙也被吹得跌坐在地。

可是崔冉比她反應更快,她借著風向後退去,蟲仙的堅爪只堪堪在她胸口表面划過,劃爛了她的衣服,在她胸膛劃破一層皮,甚至連血珠都沒滲出來。

符文紅光隱入「蘇栩」身體中,她立刻就被定住,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只能拿那雙大到可怖的眼睛死死地瞪她。

卑鄙小人!

雷聲風聲俱止,即將降下的蟲雨也被卡在了半截。崔冉撞到身後的柜子角,好半天才直起身子。

符文是她今天從那本書上剛學的,冒險一試竟然成功,只不過以朱興的身體來說還是太過勉強,簡單一道鎮妖符竟然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呸,」崔冉從口中吐出一口血沫,抬起頭來看向蟲仙,「虛張聲勢,小蟲也敢自稱是仙?」

月牙很有眼色,把板凳放好,又過來將他扶到上面坐著。朱興比她想像中更厲害,只是這個蘇栩,她就算是再沒見識,也該知道這蘇栩就是蟲仙,甚至是導致萬壽寺奇怪事件的元兇。

不知從何處升起的勇氣,她抄起桌上的燭台,也顧不得上面剛融化的蠟油燙手,狠狠地朝蘇栩的腦袋砸了下去。

「還我小姐!」她只砸了一下就沒了力氣,渾身顫抖地蹲在地上。

蟲仙也好,蘇栩也好,都不過是她和小姐的一場噩夢。她們本意是為了祈求今後的生活更加順利,身體康健,簡單地度過這一生,卻沒想到莫名丟了性命。

甚至她都不知道小姐是什麼時候離去的,也不知道什麼是小姐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眶。

崔冉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膽怯的小丫頭竟敢殺人,可是轉念一想,她先發覺了小滿的異常,忍著不暴露自己已經知道來找她商議,後來又在藥師堂親眼目睹主持變作肉身菩薩,打醒了蘇栩。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證明了,在危急時刻,她是能夠忍住自己的膽怯,展現出驚人的勇氣的。

只是……崔冉看著腦袋上一片鮮紅已經昏迷過去的蟲仙,這勇氣屬實驚人,希望沒把她打死了才好。

蟲仙昏迷,萬壽寺也跟著有了反應,如墨般濃郁的黑暗包裹住了她們,同樣的寂靜降臨,與之不同的是,這下他們連那一豆燈火都沒有了。

崔冉頭疼欲裂,她的風寒本就沒好,又掏空了精力寫符控妖,此時只覺得有人在用力擠壓她的腦袋。

月牙卻聽到了一聲聲飄渺的呼喊,似是小滿,又似是別人。分不清方向,也辨不清遠近。月牙已經徹底不害怕了,她握著燭台,感受著粗糙的花紋硌在她掌心的感覺,小姐也許已經與萬壽寺融為一體,又或者已經早登極樂去了。

所幸黑夜並不漫長,按照崔冉的感知,甚至比前幾夜都要短,短到他們只是沉浸在這漆黑之中不一會兒天就亮了。

驚心動魄的一夜就這樣過去。

明亮的日光猶如一隻柔軟的手掌,撫平了所有的異動和危險。蘇栩從昏迷中悠悠轉醒,額上的疼痛叫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你們……我……這都是怎麼了?」他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有些恍惚。

崔冉眼中已經布滿血絲,她簡略道:「你昨夜顯了真身,我們把你打暈了,狐仙娘娘。」

她語氣中頗有嘲諷之意,目光冷冷地看著他。

「什麼狐仙娘娘,你在說什麼?」蘇栩更加納悶,他扭了扭身子道:「你們快給我解開吧,我今日要去貢院附近看看,提前準備考試。」他急切地催促道。

既然三人都好好地活著,沒有什麼意外,那他就要趕緊離開了。至於朱興口中說的什麼狐仙什麼打暈都被他刻意忽略。

崔冉見他還是這副模樣,也不再多言,三下五除二將他身上緊縛的繩子扯開,由著他抓起桌上硃筆跑了出去。

「哎,你怎麼能走……」月牙想要阻攔卻沒來得及。

「朱大人為何放他離開,明明知道了他就是狐仙娘娘,只要……」她想說殺了,卻還是沒有那麼輕鬆就說出口。

「他一心只記得要考試,沒拿書本包裹,甚至連身份文碟都沒拿,唯一拿走的還是我的硃筆,」崔冉起身跟上他的步伐,「他已經不是他了。」

那個一心考取功名的蘇栩早就消失了,現在的他也許是蟲仙,也許是執念,也許什麼都不是,是走不出萬壽寺的。

第26章 萬壽寺(九)

蘇栩衝出門後很快就冷靜下來,他摸了摸自己疼痛的傷口,血跡已經幹了,也許是被敲擊的緣故,他有些頭暈目眩,走路也不太穩當。而他的眼前,小徑分叉,樹綠草豐,銅爐之中余煙裊裊,一切都安靜祥和,安靜的連蟲鳴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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