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升竹卻有些慌亂,他竭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驅散心頭酸澀的感覺。其實他並非是單純的難過,而是發現了自己竟然產生了嫉妒心。
那點嫉妒心微不足道,憑空出現,卻叫他手足無措。他竟然嫉妒自己的哥哥,這樣了解崔冉,這樣與崔冉親密的說話,而他只能在一旁看著。
「我從血池中把你們撈出來,你們魂魄都染了死去之人的情緒,可能會做出些反常的舉動也不足為怪。」崔冉給他打圓場。
她說的確有其事,魂魄沾上東西很難移除,只能等時間推移慢慢消磨掉。
吃了珠子,他們又進去看了一眼血池,依舊在咆哮不休。
崔冉把銅錢一枚枚撿起來,她現在實力有所增長,用銅錢加上符籙,也許能夠暫時壓制住血池。而後續若沒有補充,血池就會被慢慢消耗,失去能力。
她掏出一大把黃紙,又把從小沙彌手中得來的《祛鬼咒》打開,翻到最後一頁,果然有鎮守凶魂的咒術。
她照著冊子運筆,一張張寫完,又分別放置在藥師堂的四個角上,在上面壓上一枚銅錢,最後念動咒語,霎時符籙熊熊燃燒,銅錢上分散出絲絲縷縷黃色光芒織成巨網,籠罩在血池上。
成了。
封印了血池,三人才安心離開萬壽寺。他們走出山門,遠遠回頭看了一眼,修築的精美的寺廟已經衰敗,牆皮剝落漸漸縮小,現出它本來的樣子。
一座爬滿了蛇蟲鼠蟻的暗紅小廟,廟中有金光閃爍,猶如一顆跳動不休的心臟。
看他旁邊的濃霧散去,露出山脈形狀,沈天野喃喃道:「原來不是萬壽寺,我們都被騙了!」
這是在平城西北角,偏僻荒涼,連坊市之中都人煙稀少,而萬壽寺在東南角。
「是啊,我們都被騙了。」崔冉看著空曠的天空還有偶爾飛過的黑鳥。在這平城之中,他們不是第一次被騙了。
到底有什麼東西影響著平城,也影響著他們?這個問題讓三人心情沉重,哪怕從萬壽寺中逃出也揮之不去。
————
三日過去,平城怪事連連。
譬如沈母無意中提到,昨日她有個相熟夫人死了郎君,而那個男人才三十出頭,身強力壯,竟然不明不白睡死在夢中。
沈母聽得憂心忡忡,之後每日都有些難以入睡,生怕一覺不醒,撒手人寰。
若是在平常,沈天野也許會懷疑是那人本身有疾,或者死因見不得人,只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可是有了前車之鑑,他不由得將這件事視作一個徵兆。
而正如他所猜想,接下來接連有人死於非命,死法也是奇奇怪怪。
有半夜摸黑釣魚,結果坐到了城牆上一失足摔下去的。城牆守衛森嚴,怎麼會允許一個普通人上去,還拿著釣竿要釣魚?可是詢問過守城兵士,他們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直言沒見過此人。
也有在賞花會上死於花粉過敏的,據沈天野同去的熟人說,那人身上迅速爬滿了疙瘩,又紅又腫,令人不忍直視。捂著脖子嗬嗬倒下,轉眼間就沒了聲息。
還有脫光了衣服跑到街市上大喊著火了,結果被凍死的……
如此種種,都不符合常理。人們也心裡惶惶不安,生怕哪一日噩運就降臨在自己頭上了。
沈天野給崔冉傳信,問她有沒有什麼頭緒,正巧碰上崔冉吃了血珠正在沉睡蛻皮。
等她醒了,怪事風波已經有所平息,人們也恢復了日常生活。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可是崔冉他們知道事情既然開始,就會越演越烈,根本不會平白無故的偃旗息鼓。
起初,崔冉只是在窄巷中遇到了一個醉鬼。
他抱著瓶子,東倒西歪地朝她走來,還沒等近身就一頭栽倒。
崔冉本以為他是喝醉了酒昏睡過去,可是卻感知到他立即沒了呼吸。於是她停住腳步,用蛇尾將他身體翻了過來。
面色酡紅,眼睛睜得大大的,卻只剩眼白,已經死了。
一個醉死的人?
卻為什麼只剩眼白?
這酒有什麼古怪,還是他有潛藏的病症?
崔冉拿起酒瓶,裡面已經空空如也。只有一股殘留的香氣撲面而來,清爽至極,不像是烈酒。
而這酒瓶,與其說是瓶子,不如說是一個粗糙的手捏的陶罐。這個人不知是從哪裡打的酒,裝到自己的罐子裡,邊走邊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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