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刀目露隱忍,「好。」
不知睡了多久,沈秀被胡刀喚醒。
「秀秀,起來吃飯。」他刻意將表情放柔和,然而看起來還是很兇神惡煞。沈秀一醒來就被他兇悍的模樣嚇到了,她暗自定神,問道:「到了哪裡?」
「青山縣。」
離京城還遠。沈秀起身要下車。胡刀拽住她,「你別下去,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回來。」
「打包嗎?」
「打包?」
「就是把菜買回來吃。」
「是,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什麼你就給我買什麼?我可先說好,我不僅胃口大,還特別好(hào)吃。」
「愛吃是福氣。說罷,要吃什麼。」
「酥山,冰酪,爊鴨,東坡肉,五味杏酪羊,間筍蒸鵝,豬羊荷包,炸凍魚頭,還要雕花梅球兒,雕花棖子……」她說的全是貴菜,定要讓他覺得她難養。
胡刀聽罷,「尋常人家還真養不起你。」
「你若養不起,便放了我。」
他又大笑一聲,「等著。」
一道道菜端進馬車裡,熱騰騰的香氣撲得到處都是,沈秀口舌生津,拿起筷子就吃。
穿到這裡以後,她就沒吃得這麼好過。將所有菜都吃得七七八八,她按住圓滾滾的肚皮。
胡刀:「你這飯量似乎也沒你說的那麼大?」
「我還未吃飽,我雖然能吃很多,但也不能吃太多,吃太多了會長胖的。」她根本就不在意胖不胖,是真的吃不下了。
「胖有什麼?你想吃就吃,只管吃便是。」
「我若成了胖子,你還想讓我做你娘子?」
「那當然。」
說得這麼好聽。人都是視覺動物,若她真胖了,沒準他比誰跑得都快。除非他喜歡胖子。
她用勺子把最後一點酥山吃乾淨,「我還想吃酥山,你再給我買一碗。」
「你今日已經吃了酥山和冰酪,再吃會壞肚子。」
「哪裡會,你可是捨不得給我買?」
「我並非捨不得。」
「你就是捨不得。」
「明日再給你買。」
彼時,胡刀的手下們仍在食肆里用飯。
其中一人出聲,「怎的了,心不在焉的?」
「三哥,我就是羨慕老大……」
「羨慕什麼?」
「羨慕他能————」能擁有沈秀。若不是老大喜歡沈秀,他也想讓沈秀做他娘子。他從未如此中意過一位女子,恨不能將她娶回家,當祖宗供著。
「唉。」他食不知味,挑著米飯,忽而聽到三哥說:「女子腸肚脆弱,老大又是給她買冰酪又是給她買酥山,這兩樣冷食吃多了最容易鬧肚子,且他還點了那麼多道菜,吃那麼多不得積食?」
「三哥你這麼關心咱們大嫂?」
三哥支支吾吾,「我只是怕她吃壞肚子,讓我們老大操心。」
第9章
「我只是怕她吃壞肚子,讓我們老大操心。」三哥支支吾吾地垂下腦袋,「不說了,趕緊吃,別耽誤了時辰。」
用完飯,三哥同兄弟們回到馬車前。他摸摸守在馬車前的馬,隨之不受控制地望向馬車車廂。車廂擋住視線,無法看見裡面的人,他嘆氣,滿臉低落。
不多久,胡刀掀開帘子,「都吃好了嗎?」
「老大,吃好了!」
「出發罷。」
馬車走了三日,已經來到京城邊沿。這幾日沈秀沒尋到任何機會逃跑,眼瞧著京城越來越近,她急得嘴上冒了一個小泡。
胡刀立馬給她買了藥,「定是你這幾日吃得太補,上火長泡了。」
沈秀嗯了一聲,繼續嗑瓜子。
許是怕她嗑瓜子磕碰到嘴上的泡,他把瓜子拿過去,「別磕了。」
「我想吃。」
「我給你剝好。」他開始幫她剝瓜子。她向他投以一瞥。
這幾日,他沒再將她捆綁著,她想買什麼,便給她買什麼,若不是她堅持拒絕,他都想親手給她餵飯。
想著這幾日他對她的縱容,她只覺有些困惑。她拿起胡刀買給她的鏡子。這個世界的鏡子,並不像影視劇小說里寫的鏡子那樣,銅黃銅黃地看不清楚,相反,鏡面很清晰,完全可以照清楚臉。
她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又看了看專心剝瓜子的胡刀,一時百思不得其解。